宫夜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罗德见宫夜寒剑眉紧皱,似不太喜欢索菲亚的样子,他解释道,“其实索菲亚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但幸好厨艺不错,征服了夜神医的胃,他见她可怜,才介绍她过来小殿下宫里做事的!”
能让夜白看重的人,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
宫夜寒紧抿了下薄唇,摆摆手,“知道了,你去休息。”
宫夜寒回到卧室,他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心,很空很空。
总觉得缺失了什么。
不愿再去回想那个女人,可是为什么,看到一个欧巴桑,他都会觉得和她有一些相似之处?
真是见鬼了!
胸口,莫名浮躁,不安。
都好几年了,那个女人,在他心中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说好了只会恨她,可骨子深处,却还是同样残存着爱!
抽了支烟,他强迫自己入睡。
可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过去的事情,如同一部老电影,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放。
母亲的虐待,父亲的冷落,三哥的坠机……
还有那个女人,亲自流掉了他的孩子。
梦中她冷漠无情的嘴脸,幻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向他。
画面一转,她又依偎进了墨西怀里。
笑着对他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婶婶了,来,叫声小婶婶听听。”
宫夜寒猛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额头上,冷汗涔涔。
明明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真实的。
可胸口,还在隐隐发疼。
他睁开眼,看着深沉的夜空,心里,荒芜一片。
为什么又会梦到她?
是因为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欧巴桑吗?
因为她在古特尔穿过同样的衣服,所以,不自觉地想起了她吗?
宫夜寒用力闭了下眼睛,待胸口那股尖锐的窒息感慢慢消散,再睁开眼睛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酷淡漠,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无坚不催,冷硬如石,好像谁都不能再走进他内心深处!
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胃,隐隐有些作痛。
他好像饿了。
昨晚只吃了几口东西,就没有再吃什么了。
洗漱后,他走到楼下,让厨房帮他准备早点。
吃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劲。
宫里的厨师做的东西味道都很好,但是,却和小鬼宫里的欧巴桑做的不太一样。
那个欧巴桑做的东西,好像有人情味,让人能吃出温馨幸福的感觉。
宫夜寒放下刀叉,起身,前往小煜煜的宫殿。
已经五点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小煜煜已经起床了,他穿着运动装,出去跑步。
夏千瓷看着出门跑步的小煜煜,眉眼间露出笑意,“小殿下,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吃早餐?”
宫煜宸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小时后。”
“好的。”
夏千瓷给小煜煜做了丰盛的早餐,只等着他回来。
但小煜煜没回来,宫夜寒倒是过来了。
说实话,夏千瓷并不想看到他。
但他身为王室掌权人,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她没有资格过问什么。
宫夜寒见厨房里飘来香味,面色冷峻地道,“小殿下去锻炼了吧?先将我的早餐端出来。”
什么?
他的早餐?
她压根没有跟他准备啊!
看到夏千瓷为难的眼神,宫夜寒皱了下剑眉,“怎么,我在储君这里吃个早餐,让你很为难?”
夏千瓷抿了抿唇瓣,“没有准备您的。”
宫夜寒俊脸一沉。
明显有些动怒了。
但还是将情绪忍了下来。
听罗德说,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他跟她计较什么?
“去做一份。”
夏千瓷自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点点头后,进了厨房。
夏千瓷跟宫夜寒煮了碗鸡蛋面,端到餐厅的时候,小煜煜也回来了。
他洗了脸和手,来到厨房。
他身上穿着白色运动装,简单又帅气,夏千瓷看着他的身影,眼里满是宠溺与疼爱。
小煜煜坐到桌前时,夏千瓷将他的早餐端了出来。
草 莓酱夹心土司、牛奶麦片、花卷、玉米小米粥、糖水荷包蛋等,一共差不多十来个小碟。
份量都不多,小煜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话,都能吃完。
每一样都是她用心做出来的,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宫夜寒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鸡蛋面,顿时没什么食欲了。
他就一碗鸡蛋面,小鬼的早餐,花样却那么多?
这是什么待遇?
这个黑黢黢的欧巴桑,究竟知不知道谁是这个宫里的主子?
居然敢用一碗鸡蛋面打发他?
宫夜寒面色冷冽地扫了眼女人,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宫煜宸身上。
见他开始吃早餐,一双灰蒙蒙又死气沉沉的眼眸,好像鲜活了几分。
“小殿下,都合胃口吗?”
宫煜宸点点头,回头看向一脸紧张望着他的女人,“都是我喜欢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殿下,我叫索菲亚。”
“索菲亚,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小殿下。”
宫夜寒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曲起,在餐桌上敲了敲,“索菲亚,为何我和小殿下的早餐差别这么大?”
夏千瓷看了眼没有动筷子的宫夜寒,拧了拧眉,“我来面试的是小殿下的厨师,我以为只伺候小殿下一人,没有准备主君的早餐!”
宫夜寒眯眸,“所以,就下碗面条敷衍我?”
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让餐厅里的气氛变得僵凝和冷硬。
寻常人压根承受不住帝王之怒,更别说在他面前怕曝露身份的夏千瓷了。
她垂下眼敛,一声都不敢吭。
宫煜宸见夏千瓷被吓到,他皱眉看了眼宫夜寒,“您宫里不是有厨师吗?索菲亚说的没错,她只需伺候我一人就行了!”
宫夜寒舌尖抵了下脸腮,“怎么,你现在为了个佣人,都敢跟我顶嘴了?”
“她并没有什么错!”
宫夜寒深邃的狭眸倏地一眯,“她没将我这个主君放在眼里,就是错!”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陡地变得剑拔弩张。
夏千瓷不想因为自己,看到父子俩闹僵,她连忙出声缓和,“是我的错,以后我做小殿下的餐点时,都会多做一份,主君还请息怒!”
“道什么歉?你没错!”宫煜宸起身,轻轻拍了下夏千瓷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