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海边别墅,彼此都没有交谈过一句。
他有情绪,说实话,她心里也不太舒服。
尤其是先前在病房里,凌薇儿不能喝鸡汤,他就直接将她熬了两个小时的鸡汤扔进垃圾筒。
他安抚凌薇儿的时候,她站在一边,就像一个外人。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气的?
电光火石中,夏千瓷不禁想到凌薇儿提及的手帕。
他不会是因为那块手帕吧?
夏千瓷连忙走进衣帽间,想要找到那块手帕,但怎么也找不到了。
最近不知是不是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记性有些不太好了。
找了好一会儿,实在找不到手帕放到了哪里,夏千瓷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当时她捡到手帕的时候,压根不能确定乞丐就是凌薇儿。
再说,就算她确定了,不想告诉宫夜寒,也是人之常情吧?
若是宫夜寒为了这事跟她生气的话,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宫夜寒回到别墅后,就去了书房。
夏千瓷没有搭理他,她洗了澡,躺在床上看书。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他都没有过来,她直接躺到床上睡觉了。
没想到,她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凌薇儿,就影响到了她和宫夜寒的感情!
十一点左右,宫夜寒从书房出来。
走到主卧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盯着紧闭的门扉看了几秒,他转身朝楼下走去。
李嫂还没有睡,他正在收拾一些宫夜寒不要了的旧衣服。
宫夜寒并没有在意,他准备去倒杯水,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李嫂扔进垃圾筒的一块手帕。
宫夜寒大步走过去,将手帕捡了起来。
看清手帕的款式,宫夜寒漆黑的瞳孔一阵收缩,眼底的色泽也迅速由暗转阴。
他紧抿着利刃般的薄唇,轮廓凌厉的看向李嫂,“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李嫂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扔一条旧手帕,四殿下会如此大的反应。
看着宫夜寒寒冬腊月般的脸色,李嫂小心翼翼地道,“在您衣帽间的柜子下面找到的,我看它又脏又旧,以为您不要了,所以才扔进垃圾筒。”
宫夜寒黑眸幽沉犀利,脑海中浮现出凌薇儿对夏千瓷所说的话:
“一个星期前,你不是看到过我吗?你追我的时候,我将一块很重要的手帕弄丢了,请问,你有没有捡到那块手帕?”
“那是阿寒送我的第一块手帕,这些年,我一直都保存在身上,也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对我说来说,很重要,也意义非凡!”
李嫂见宫夜寒下颚线条紧绷,面色黑沉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殿下,这条手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宫夜寒没有说什么,他紧捏着手帕,大步朝楼上走去。
主卧。
夏千瓷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回来时宫夜寒的态度,她胸口一阵气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高大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夏千瓷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男人走到床边,盯着熟睡中的女人看了一会儿,他没有将她叫醒,转身进了浴室。
夏千瓷睁开眼睛,朝他的背影看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身上不悦的气息,好像比回来时更加重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男人一身湿气的出来了。
他掀开被子,躺到了床畔一侧。
平时只要他跟她睡同一张床,他都会将她抱住,让彼此亲密地贴在一起。
可是今晚,他没有抱她。
他睡在床边,中间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夏千瓷鼻头突然一阵发酸,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吸满了水的海绵,稍一挤,胆汁般苦涩的水就会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出来。
他没有抱她,甚至,连靠近她都不愿意了!
这没办法不让夏千瓷多想!
人一难受的时候,心底的情绪,就会无限放大。
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越发地睡不着。
她想要安慰自己,不要过份去揣测他的心思。
也许,他只是太累的缘故。
但……
很难不多想。
过了一会儿,夏千瓷听到轻浅均匀的呼吸声,她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她在这里难受得要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他倒好,倒头就睡了!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没法再跟他呆在同一空间。
夏千瓷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客房。
只不过她双脚才落到地上,房间的灯就被打开了。
啪的一声响,白帜灯光亮起,夏千瓷下意识抬起手,挡了下眼睛。
她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的男人,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狭眸,正复杂深沉地看着她。
他身上穿着藏青色睡衣裤,睡衣是浅浅的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胸膛健硕结实,他头发略显凌乱的覆在额头,挺拔鼻梁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见她看过来,他嗓音低沉冷哑的开口,“去哪?”
原来他没有睡着!
夏千瓷深吸口气,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你应该也不想跟我一起睡,我去睡客房。”
她走到了卧室门口,刚要将门打开,一只修长的大手从身后伸过来,砰的一声,将门推关上了。
夏千瓷回头瞪向男人,“宫夜寒,你发什么神经?”
回来时就对她冷着个脸,她欠他的吗?
宫夜寒黑眸漆漆地盯着夏千瓷,长指捏住她下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夏千瓷心脏突突一跳。
“我瞒着你什么了?”
他紧着菲薄的双唇,黑眸锋寒宛若一把利剑,要将她狠狠劈成两半。
宫夜寒没有跟夏千瓷绕圈子,他走进浴室,拿出一块手帕,“这个是不是你捡到的?”
看到宫夜寒手中的手帕,夏千瓷心跳速度陡地加快,心脏好似要从喉咙眼跃出去!
纤长的羽睫颤了颤,她看向冷酷桀骜的男人,“凌薇儿对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果然,从医院回来,他一言不发,冷峭酷寒,都是为了凌薇儿。
夏千瓷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指尖抵进掌心,“手帕的确是我捡到的!”
宫夜寒的黑眸,幽沉了几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薇儿的存在了?”
夏千瓷隐约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她梗着脖子,不受控制的朝他低吼,“宫夜寒,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早就知道凌薇儿的存在,发现了她,却故意不告诉你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