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瓷往后倒去的地方是个小山坡,阿冷毕竟离她远,没有及时将她拉回来。
夏千瓷身子连着往下滚了好几米。
最后脑袋撞到树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阿冷迅速跑了过来,由得太慌太急,也栽了个跟头。
他的脑袋,同样撞到了树上。
夏千瓷朝阿冷看了一眼,见他疼得蹙眉,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冷朝夏千瓷看去,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样子,清寒俊美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夏千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原来你会笑的啊?”
阿冷一愣,很快又恢复了面瘫模样。
“你没事吧?”毕竟是她连累了他,夏千瓷敛起笑,关心的问道。
阿冷摇头,漆黑的眸子看着夏千瓷,“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她试着站起身,脚踝却一痛,整个人又要往地上栽去,阿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但下一秒,就被夏千瓷挥开手。
阿冷身子微僵。
夏千瓷黑白分明的杏眸望着另一外,清丽绝色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快看,紫草铃!”
阿冷顺着夏千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大片紫草铃。
“阿冷,你快去看看。”
阿冷走过去,采了几株过来,夏千瓷看过之后,脸上笑容加深,“没错,就是我们要找的紫草铃。”
阿冷抬头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深山野林里黑夜藏着太多危险。
“夏小姐,我们先回去,明天我再带人过来采摘。”
夏千瓷点了点头,她准备跟着阿冷离开,却发现他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
“嗯?”
阿冷回头看向她,冰山般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别扭,“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回去。”
夏千瓷看着少年宽阔清瘦的脊背,她有些犹豫。
除了宫夜寒,她还没有让哪个男人背过她……
“夏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天黑后,我们会被困在山里。”
夏千瓷看着阿冷清冷真诚的俊脸,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她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被他背到背上后,夏千瓷双手撑着他肩膀,没有让自己身子离他太近。
一路上,二人都比较沉默。
虽然刻意保持距离,但仍旧能感受到年轻男子灼热的温度。
夏千瓷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他脖间不知何时露到外面的半块玉佩。
熟悉的纹路,款式,材质。
跟傅文暄交给她的那半块玉佩一模一样!
——那天我到树洞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他在树洞里给你放了封离别信,还有半块玉佩。
夏千瓷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瞳孔缩了缩,“停下!”
阿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从夏千瓷声音中他听出一丝颤抖,他停下来,回头看向她。
夏千瓷从阿冷背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身前。
细长的手指,拿着他胸口的玉佩细细观看。
见夏千瓷拿着自己玉佩,阿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夏千瓷抬起纤长的羽睫看向阿冷,“十年前你是不是在我树洞里放过小兔子,送过我礼物之类的?”
夏千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另半块玉佩,“你后来离开的时候,跟我留下了半块玉佩!”
阿冷微微偏过头,似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早就认识我是不是?”
沉默半响,阿冷点点头。
他从小读书成绩就好,初中被郦城最好的中学录取,在那所学校里,他遇到了她。
自从从傅文暄口中得知当年那个少年不是他之后,夏千瓷就一直想要找到那个帮她走出痛苦的人!
在她心中,那人如同恩人般重要!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夏千瓷又惊又喜,“天,你居然藏得这么深!”似乎想到什么,夏千瓷朝着阿冷深深地鞠了个躬,“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但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都铭记于心,谢谢你,阿冷!”
“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太将那事放心上。”阿冷的神情还是一如继往的清寒冰冷,并没有相认的喜悦和激动。
夏千瓷笑了笑,“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的。”
她很坦然,或许曾经那段时间对他抱过少女般的幻想,但后来经历了跟傅文暄那段感情,现如今,她真的就只将他当成恩人。
阿冷看着夏千瓷脸上坦然璀璨的笑,心里划过一抹苦涩。
“随你。”他重新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天色暗了下来,得尽快出去了!”
……
自从那天晚上小煜煜跟夏千瓷打电话,宫夜寒听到有男人跟夏千瓷送鸡汤,他脸色就一直没有好看过。
将小煜煜送进训练宫,他处理完帝都城那边的事情后,马不停蹄回了郦城。
半山腰别墅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除了他送她的东西,她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
“她现在人在哪里?”
罗德看着轮廓线条紧绷,黑眸幽暗深沉的男人,“殿下,夏小姐去了石窑镇。”
“帮我找辆普通的车过来。”
意识到宫夜寒要做什么,罗德连忙劝阻,“殿下,您不能单独前往石窑镇,那个人上次留下要暗杀您的信息,我怕——”
宫夜寒抬起打断罗德未说完的话,“他那么容易暗杀到我,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宫夜寒下的命令,罗德不敢不听。
宫夜寒没有带任何人,他亲自开车前往石窑镇。
他将车停到安盛大门口对面的香樟树下。
车窗降下一条小缝,朝着破旧的工厂看了眼,剑眉不自觉的皱了皱。
掏出烟,咬了根到薄唇间。
他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工厂里,没有跟她打电话,也没有让人进去找她,他靠在椅背上,微仰着下颌吞云吐雾。
抽了好几根烟,身体里叫嚣着那股想要见她的冲动慢慢压了下去。
既然已经做好了不伤害、不牵连她的准备,他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宫夜寒皱着剑眉将烟蒂焰熄,启动引擎,正准备开车离开,突然,他的视线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