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奕涵用余光看了一眼陆程一和张一檬。
论甩锅，在黄奕涵面前，柠檬当真甘拜下风。
当教导主任将矛头指向柠檬时，开始还在一旁抱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她一下有些发懵。
贲主任的眼角微微眯了一下，柠檬的小心脏就开始“砰砰砰”跳个不停。
“误会！主任！当时……我当是就是……”
“你！有没有诽谤同学？”
如果说不治之症，那她确实是诽谤了。
沉默！
“你！有没有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自己好像确实也说了。
不过，他们确实住得近，一墙之隔，说近水楼台也没有不妥啊！
“你！有没有对陆程一同学怀有……哼！不正当……之心？”
不正当……之心？
如果说怀恨在心，有些言过其实，但怀“怨”之心，确实有。
也算不正当吧！
众人此时，已为柠檬捏了一把汗。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
柠檬对陆程一怀“怨”在心已不是一天两天，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抱着坦诚做人的态度，柠檬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贲主任长舒一口气，命令其他人回去各写两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给他，成功脱险。
陆程一当然不在其中。
贲主任正交待他不要为一些琐事打乱自己的学习计划，若遇到任何困扰都可以来找自己……
“黄柠檬？你……喜欢我？”
眼见贲主任的意思与黄柠檬理解的意思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陆程一出门前不得不提醒问道。
“没有！”
只有这个问题，柠檬可以答得理直气壮。
贲主任：“……”
原本已经结案的事，怎么突然就翻了“供”？他指了指身后的壁画，遒劲有力的八个大字映入眼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坚决没有！主任，陆程一是谁……他是我哥啊，我对他只会怀恨在心，绝不会怀有其他的任何想法！”
柠檬突然明白了主任的意思，贲主任怎么会生出如此荒诞的想法？简直荒谬至极，她怎么会喜欢陆程一这个神棍？
况且，拜神棍所赐，她只知道不喜欢谁，哪里明白自己喜欢谁。
十六年除了忙着帮他赶走身边的虾兵蟹将，蚊虫苍蝇，她哪里能接触到关于爱情的半点信息？
在一个没有爱情启蒙的世界里，谈什么喜欢与早恋？
陆程一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听她如此坚决以及肯定地回答，最终什么都没说独自回教室去了。
整个“肃风行动”最后只剩下了张一檬与贲主任四目相对。
柠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供述某人的“罪行”。
猜丁壳告诉她只能按顺序出：石头！剪刀！布！以至于自己在弄明白规则前豪赌无数，总是输。到嘴的巧克力不翼而飞，到手的人鱼公主眼睁睁看着她游走了。
吃雪糕告诉她只能“舔”不能“咬”，结果每次雪糕化完了自己还没吃完，污渍沾满衣领被金妈妈当场抓获，从此再不敢在瑟瑟寒风里吃雪糕；
放风筝告诉她只有不停的奔跑，风筝才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春天过去，小短腿残了一半；
最惨的是，他还告诉自己，天上飘的雪花是棉花糖变种，以致自己大半夜看见外面下雪，愣是跑出门在楼下花坛里守了一夜，直至雪停了，也没尝出甜味。
……
听柠檬诉说自己近水楼台的十六年往事，简直就是一部《论从小被邻家小哥套路》的血泪史。
听得贲主任都有些想为她叫屈了。
最终，还是拨通了金妈妈的电话，事情才总算尘埃落定。
无论主任如何怀疑，也抵不上金妈妈一句：他俩要是真想早恋，现在孩子该上幼儿园了。
“主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见主任一脸失落，柠檬竟有几分得意。
转身就后悔了。
“早恋虽然不实，但在校传播同学……取向另类，诽谤他人患有不治之症，而且还混淆视听，大放厥词，败坏校风，三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给我！”
柠檬敢确定，这三千字是对自己刚才嘴角的浅笑最精准的报复。
果然，骄傲使人写检讨。
“主任，我没有大放厥词！”
“五千字！”
“主任，我真的没有混淆视听！”
“八千！”
“主任，我真的……”
“一万！”
“主任！”
“不带标点！”
柠檬突然有一种想要把自己舌头割掉的冲动，最终只有默默退出贲主任的“刑房”，开始打一万字检讨的腹稿。
走到半路，见一男生急匆匆向着主任办公室狂奔而来。
“同学！请问你是刚从贲主任办公室出来的吗？”
柠檬用眼神回了个：你觉得呢？
“那你有没有在里面见到一个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很文静，胆子很小，很漂亮的女生？”
就他最后用的“胆子很小”这个描述来说，柠檬大概猜到了他说的是谁了。
“宁……”
“对！宁靖！你见到她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男孩一脸着急，柠檬如果再不开口，看他那样，就要直接冲进“老虎洞”了。
“见到了！不过，她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是被……开除了吗？”说道“开除”两个字，男生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仔细打量眼前的男生，高高大大，阳光自信，怎么遇上屁大点儿事儿就如此慌里慌张，沉不住气？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早恋！
“开除？她已经没事了！贲主任让她回教室了，现在应该在教室吧？”
“真的吗？”
听柠檬如此说，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见柠檬一脸认真，总算松了一口气，慌慌张向着高二的教学楼跑去。
哎！这该死的爱情！
柠檬一路感慨，最后决定是时候该找神棍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