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笛?夫人,这大半夜的您是要吹笛子吗?可你的手……”
话还未说完,黑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赶紧闭上嘴。
江瑾言走到阳台处,望向玻璃窗外的雨夜。
别墅周围的路灯的映衬下,能依稀看清细密湍急的雨线。
这些雨丝,好像她心里的泪。
望着黑妹递到她眼前的骨笛,心中愈发酸涩。
不禁悲从中来。
以后,以后的以后。
她都不可能再拿得起银针,发扬奶奶传授她的针灸之术了。
等手上的伤,修养好以后。
或许,她可以勉强尝试着吹笛子驭蛊吧。
雨依旧下着。
好像下到了她的心里,眼里。
杏眸中,掠过一抹深沉的惆怅。
突然。
别墅外,一辆车驶进她的视野。
黑妹也看到了。
“夫人,是厉慎行的车,他回来了!”
这大半夜的,都快天亮了,下着大雨,还能坚持回来。
这厉慎行,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夫人的吧?
“把骨笛放好,灯关了,我们睡吧。”
江瑾言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收回目光,躺回床上。
房间再次陷入透着窗外些许微茫的漆黑。
她完全没有睡意。
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耳朵却在一片静寂中,聆听外面的动静。
卧房的隔音很好。
但这种狂风骤雨初歇,夜深人静的情况下。
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外界的声音就如同被放大了数十倍。
一支针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被清晰地听到。
但是,过了很久很久。
预想中的,男人上楼的脚步声,迟迟没有传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在这种手筋被厉慎行的那双手挑断的情况下,明明很怕看到他的那张脸,
可内心的脆弱,让她更加渴望被他关心和在意。
成为“废人”的她,越发缺乏安全感,想要一个依赖......
当江瑾言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夫人,你醒了!”
“黑妹,他....来过房间吗?”
“没有。我听管家说,早上厉慎行没吃早餐就离开了。”
“哦。”
她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其实,这个回答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
因为,她没有嗅到龙血木的香气。
与香水不同,龙血木的木香,很有持久性。
所到之处,其木香都会至少弥留十二个小时。
若是他来过的话,她不肯能一点儿龙血木的木香之气都闻不到。
只不过,问黑妹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的。
由于手上的伤,她生活上处于半自理状态。
一天下来。
只要是需要用到手的地方,都是黑妹帮忙代劳的。
可能是之前经历过一次,手筋和肌腱断伤的情况。
这次,江瑾言显得有了些经验。
除了不得不接受再也没办法使用针灸之术的残酷事实,整体上看淡了许多。
“夫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从您母亲的血样提取并送到秦邵城那里了。”
“嗯。”
江瑾言应了声。
目光从桌子上检查单的数据上移开。
紧锁的眉头舒展。
大概是跟在她身边久了,黑妹仿佛猜出来了什么,“夫人,老夫人是不是有醒来的希望?”
“嗯,不出意外的话,快了。”
说着。
两人一前一后从暗门里出来。
正对上大厅里单人沙发上坐着的夏久久。
“江...吴姐姐!!!”
女人穿着中年女款的深蓝色西装,看到江瑾言,惊喜地喊出声。
江瑾言却是眉头一蹙:“你身上穿的,是谁的衣服?”
她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夏久久的。
给她的印象,还不错。
不过,她记得婆婆王梓英,也有一套这样款式的衣服。
婆婆的身材偏高大。
夏久久身材相对要瘦弱,矮一点。
衣服穿在她身上,尺码明显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