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片沉默，婆婆像是蔫了的鹌鹑一声不吭。
还是叶博文率先打破了沉默，勉强挤出笑容。
“爸，你怎么出来了？”
“你妈这么吵我能睡得着吗？一天天的不得安生。”
公公鼻子发出重重的哼声，不耐烦地坐下，“这次又是在吵什么？！”
一时间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低头用手梳理着躲在我身后女儿的刘海，反正不关我事，这可是他们叶家的问题。
“嗨，还不是听南卷发那事吗？”大伯母左右看看，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就是侄媳妇气不过，拿着医院的报告单说嫂子出轨，大侄子不是你亲生的。这都哪搭哪啊，弟你说是不？”
“什么报告单？”
公公皱着眉看向了婆婆那边，婆婆拿着报告单的手不自觉地往背后藏。
大伯母生怕公公不清楚，连忙向公公解说。
“还能有什么，就是你和大侄子的亲子鉴定啊。”
婆婆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没屁眼的，真是死全家的东西，关你什么事啊！”
公公去拿，婆婆还想抓着不给，被公公直接掀翻在地上。
“这都是假的！她买通医院造假的，她这个搅屎棍就是想让我们家庭不睦！老公你得给我撑腰啊！”
婆婆慌里慌张地扒住公公的腿，但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公公反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婆婆的脸上。
“贱货！你竟然瞒着我偷男人！”公公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婆婆肚子上，“我当时就怀疑了，怎么听南跟当年桥头那赔钱货一模一样，你还跟我说是厍若南偷人，原来叶博文根本就不是我孩子！”
婆婆捂着肚子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我没有！我怎么看得上桥头那小子，我真的没有！博文就是你孩子！”
公公完全不听婆婆的解释，转头抬起椅子就要砸在婆婆身上，被叶博文一手拦住。
“爸，冷静些！事情还不一定的！”
大伯母早就闪到一边，远远地喊着：“对啊，弟，也说不准，也不一定是桥头那家的。”
椅子最终还是被摔了个稀巴烂。
5
那天之后，婆婆和公公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家。
叶博文也忙得很，忙着重新做亲子鉴定，又忙着听他妈妈哭诉公公要和她起诉离婚的事。
我和他之间陷入了冷战，他埋怨我不告诉他就将事情捅了出来，搞得现在没办法收拾。
“那你就应该将你妈妈的嘴给堵好，一直拿听南说事，你知道她偷偷哭了几次吗？你自己处理不好你妈妈的问题，现在来怪我？！”
叶博文就此闭上嘴，大概也自觉理亏。
渐渐地两人不再提起这件事，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也算是几年夫妻的默契。
正当我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的时候，叶博文拿着我的手机来质问我。
“这都是谁的电话？”叶博文神情愠怒。
“什么谁的电话？”我正觉得莫名，一个陌生电话就正好打进来。
叶博文没有问过我，直接按下接听键。
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声从电话那端传出来。
“宝贝，刚刚怎么不接电话，我今晚好无聊，你要不要来找我玩？”
叶博文黑着脸看着我，我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事实上我已经不止接到过一次这种电话，甚至我设置最高级别的拒接骚扰电话都没有用。
“你们到底是从哪来我的电话？你们这是骚扰知道吗？！”
我接过电话就对着对面开始骂。
“信不信我报警啊，你地址在哪里，有本事就出来，看我老公揍不死你！”
叶博文呆呆地看着我，看得我一肚子气。
“他在骚扰你老婆诶，叶先生，你能不能做好你身为丈夫的责任？”
6
责任是担不了一点的。
还没骂解气，对面就直接挂掉电话。
我骂骂咧咧地在原地骂了很久，叶博文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若南，你觉得对方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你脑子是坏掉了吗？！你会觉得一个性骚扰你的人声音好听吗？”
我简直怀疑婆婆的弱智智商遗传给了叶博文，所以才导致他问出这种没过脑子的问题。
“可是若是平时，你会觉得好听的吧？”叶博文却依旧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叶博文你是想吵架还是想怎样？”
我和他目光交接，对峙了半响，直到叶听南叫我出去陪她看电视，他才服软地低下头。
“对不起，最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能是妈妈出轨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有点大，我总是想着你会不会也突然背叛我呢？”
我沉默下来。
这件事也有我处理不当的地方，我应该提前跟他说一声的，而不是直接将最大的雷引爆。
“不会的。我跟你妈妈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个体，没有必要一概而论是不是？我也不认识什么桥头的人家，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叶博文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我知道了，妈妈的事我也要跟你再道个歉，我不该怀疑你，不帮你说话的。”
我最终接受了道歉。
他怀疑我，我是很难过，甚至产生的裂缝无法修补。
但是叶听南已经八岁，很多东西比起继续，还是分割更困难。
7
小区临时停电，我发消息告知叶博文一声，就把叶听南先送到我妈那，才回来拿东西。
可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不对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谁在那？”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我，可我却更慌了，心脏一直跳个不停，几乎跳到嗓子眼。
我受不住，无论有没有人，我都不能待在这，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去，迈出每一步都像是被锁链套牢。
倏地，一双手锁住我的脖子，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出声来。
我看不清那人，他却贴着我的额头轻声开口。
“我好想你啊，所以我私自来见你了。”
我脖子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他是谁？！为什么能进入我家？
我拼命挣扎着，可力气却始终比不上身后的男人。
附近停了电，小区里的人大都提前找好地方待着，根本就没有人能听见我屋子里不同寻常的动静。
“怎么了？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是说你担心你老公？别怕，我看到他去你妈妈那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谁来救救我都行，求求了。
“我懂了，你肯定认为我是其他人了，我之前跟你睡过的呀，我这么说你总得想起来了吧？”
我更害怕了，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这肯定是哪家跑出来的精神病人。
要是他发疯做出什么事情，我的女儿怎么办？
她还这么小。
“怎么还哭了？”
背后那人靠近了些想要看清楚我是什么状态，我趁机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臂。
他吃痛松开了我，我手脚并用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救命！！”
小区刚好来了电，我一嗓子直接叫醒了楼道灯，也照清了身后的人。
那人竟然是我的丈夫叶博文。
我呆呆愣愣地看着他，鼻涕眼泪都还挂在脸上。
他笑了笑。
“啊，这样看来，你是真的在外面没有人。”
8
我僵在原地，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的丈夫就是那个精神病。
“还站在那干什么？不是要收拾东西去你妈家吗？别磨磨蹭蹭了，女儿还在等着呢。”
叶博文神情自若，轻笑着抱怨手上的伤口，“你是小狗吗？下口也真是太重了，现在疼死我了。”
“你TM的有病是不是！”我将身上的包狠狠砸在他头上，“下口重？我现在想你死你知不知道！”
叶博文敛下嘴角的笑容：“你在气什么？你已经通过我的测试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吓坏了，所以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我应该反应过来了的。
我猛地拿起走廊中种植的盆栽不管不顾地往叶博文身上砸。
“你这是在干什么！”叶博文慌忙躲闪着，脸色黑得像锅底，“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吗？！你也不想我心里一直有个阴影吧？!”
“你妈出轨，你来怀疑我？！我TM的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莫名其妙婚内强奸？！”
我一边哭一边砸，他一旦退后，我就上前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继续砸。
“别丢了！别丢了！”他大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让你别丢了！我们又不是没有睡过！我说的哪句话是说错了？再不行你就把他当做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不就行了？”
情趣？我手上粘满了泥巴，想起刚刚当时害怕得全是发抖的恐惧，全是对死亡和危险的害怕，他跟我说情趣。
“你不是说小测试吗？你也不想我一直心里有个疙瘩吧？”
叶博文眼神警惕，全身戒备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也有个小测试给你。”
我弯腰捡起最大的陶瓷碎片。
“你要是不被我砸死，我心里的疙瘩就消失了。”
9
这场闹剧最后以回来的邻居报警结束了。
警察教育了他，也教育了我。
“他是有做错的地方，但你也太冲动了，有什么夫妻之间不能好好说，对不对？”
警察说得对，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现在他什么事都没有，否则他就该因强奸罪而被监禁。
我在警局想得明明白白，但叶博文却脑子还没有清醒。
“好了，闹也闹过了，打也打过了。”
“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也给我道个歉，我们以后就好好的不闹了，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
叶博文眼神诚恳，专注地看着我，递出双手，发出和解的信号。
“这话我好像听过，上次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们还是说些不一样的吧。”
我冷漠地抱胸，拒绝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叶博文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我出声打断他，给出我的解决方案。
“离婚。女儿跟我，财产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屋内一片寂静，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有必要吗？”叶博文脸色难看，“我被你骂也骂过了，咬也咬过了，甚至砸都砸过了，就因为我抱了下你就要离婚？”
“有必要，否则你就该因为非法入侵和强奸未遂入狱了。”
“这能一样吗？我们是夫妻！”
叶博文来回走动，烦躁地挠头，将头发揉成一团糟。
“我的处理方法是有不当，但是你也得体谅我的心情。”
“我妈背叛了我爸，我又凭什么觉得我和你只是短短认识几年，你就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更何况这件事就是你搞出来的，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
“你妈不出轨我捅不出来，你妈不拿叶听南说事我也没理由去查！你要自己能处理好，我也没这个闲工夫！这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我是有一点内疚，但也只有一点，但整件事请我都没做错。
丈夫没用，那我就得保护我自己和女儿。
“可我是你丈夫，你做事不能顾及一下我吗？我都这么难受了，做得过分点又怎么了？！”
叶博文站定，愤怒地看着我。
“那你顾及我了吗？你顾及女儿了吗？！你这处理不好婆媳关系，那处理不好你的心情，还要我处处忍让！你是结个婚，不是重生成小孩！”
“那你要我怎么做？！她是我妈！”叶博文大声吼着，震得我耳朵发疼。
我站得笔直，瞪着叶博文的眼睛，用手指使劲戳叶博文的胸。
“离婚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10
离婚这件事迅速地传到了两家父母那里。
妈妈第一反应就是劝我不要离。
“你孩子都八岁了，他又不是杀人放火，你这个年纪凑合着过算了。”
“我凑合着过也不需要他啊，他虽然不是杀人放火，但他神经病，万一突然某一天觉得我跟他殉情才能证明我没出轨，那我孩子不就惨了？”
妈妈这副说辞并不能说服我，日子是我过的。
要是我真被叶博文搞得精神崩溃，爸妈就算是想来救我也来不及啊。
“不会吧？看起来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啊。”
妈妈还是不太想我离婚，我能理解，婚姻对于她来说才是常态，单亲母亲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她担忧我也是理解的，但并不能赞同。
“看起来顶什么用，你是能看到他妈出轨偷偷让公公养大了别人的孩子，还是看到了叶博文发神经？”
妈妈不说话了，既说服不了我，又不想轻易放弃。
我还以为离婚这件事只有我自己能解决时，事情迎来了转机。
婆婆直接敲响了我妈家的大门。
“你养的什么女儿，哪有人带着孩子一声不吭跑娘家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有没有点家教啊？”
我还没出声，我妈就直接炸了。
“这里是她的家，她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要你管？！”
婆婆迅速开始阴阳怪气。
“哟，怪不得厍若南这个性子，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家庭作风问题啊。”
11
“家庭作风？那你跟桥头那小子暗地勾搭也是你家风问题？还是说你妈也勾搭桥头那小子了？”
妈妈叉着腰，往那一站气势就足得要命。
这简直就是婆婆的死穴，一戳就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下三滥的作践东西！生个女儿还好意思活在这世上，断宗绝代的玩意儿，要不是我儿子，你们以后连纸钱都没人烧！”
妈妈可不怂她，看着婆婆破防越骂越起劲。
“给你自己烧吧！还传宗接代，你儿子传的什么宗接的什么代？叶博文肯定能拿到老叶家的遗产了吧？还偷老叶的姓，你不要脸，你儿子也不要脸！”
婆婆气得跳脚，却依旧在嘴硬：“叶听南还跟我儿子姓呢！我儿子是小偷，她就是小偷的女儿！”
“想多了吧？！离婚后谁还留着你儿子的姓，听南以后就姓库！”妈妈捂着嘴装模作样，“诶呦，不知道是谁要断宗绝代了。”
“你！你！”婆婆骂不过，转头猛地看向我，“厍若南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回去跟我儿子过日子，否则你跪在门口求我，我也不会再让你踏进我家大门！”
“谁稀罕啊！不知道还以为老叶把钱都给你们净身出户了呢，当你家是金子做的啊？我记得你是不是还要赔给老叶几十万来着？”
婆婆已经被刺激得完全忘了她来的主要目的，狰狞着扑上来。
“我打烂你的嘴，让你乱说话！”
我迅速地拿起扫把，猛地冲着婆婆打过去。
婆婆吃了痛，悻悻地退了出去，嘴上还不干不净。
“真是一窝贱东西，窑子里出来的婊子，你以后求我，我也不会让你见我儿子！”
我转头拿起洗拖把的水就泼了出去，给她洗洗嘴巴。
她扯着大嘴巴反应不及，直接灌下了一口的脏水，在门外不断扣喉咙。
黑色的脏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衣服里，整个人都散发着尘埃的芳香。
我端着桶，直接下了驱逐令。
“滚！”
婆婆还想说些什么，我一抬手，她怕极了我手上的脏水，骂骂咧咧地一溜烟跑远了。
12
可事情却远远还没有结束，这天下午老师打电话给我，确认说是不是换了人来接叶听南。
我一听就不对劲，我之前就已经提前告知老师，家里除了我就只有我爸妈会接叶听南。
“对方说是听南的爸爸，所以我来跟你确认一下。”
我立马赶了过去，但到的时候叶博文已经走了，只留下他给叶听南买的玩具。
直到晚上我给叶听南做睡前阅读的时候，叶听南才小心翼翼地跟我开口。
“妈妈你可以不跟爸爸离婚吗？”
我眼神一暗，肯定是叶博文跟叶听南说了什么。
“妈妈不是之前跟你讨论过了吗？爸爸妈妈呆在一起不开心，所以我们分开两个房子住。”
“妈妈我讨厌你，我想跟爸爸住。”
猝不及防，听到女儿说讨厌我，我的心脏停了一拍，然后开始抽抽地疼。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是爸爸跟你说了什么吗？”我有些慌张，强行镇定下来，浑身僵硬。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我的玩具，也没有爸爸。”叶听南转过头看着我，“妈妈我们回去住好不好？”
我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南是想跟爸爸住吗？”
女儿已经八岁了，真要到抢抚养权的地步，法院也会着重参考女儿的意见。
叶听南不说话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叶听南。
“还记得妈妈跟你说的吗？你有什么事，妈妈都欢迎你告诉我。”
叶听南看起来有些犹豫，最后莫名地冒出了一句。
“妈妈也说过，无论是谁跟我说不能告诉妈妈，其实也都可以跟妈妈说的对不对？”
我心脏跳得很快，我当时是怕她在学校被要挟了不敢说才这样教她的。
“当然了。”
她贴到我耳边开口，这是我们说悄悄话的动作。
“爸爸说一定要我跟妈妈说回家住，否则他就让奶奶来带我去奶奶家。”
13
我两手提着个开了罐的油漆桶，直接闯入了我和叶博文一起买的房子。
“若南？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叶博文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刚冒出些喜悦，就被我的动作给打断了。
我拿着油漆一股脑地泼在沙发上。
“你在做什么！！”
叶博文惊叫着想要阻止我。
我光速放下手中的油漆桶，不跟他争抢，转头拿起新的油漆直冲冲地往卧室走。
鲜红的油漆淋湿了床单被罩，空了的油漆桶我就直接砸在墙上，瞬间墙面、家具也染上红色。
“你疯了是不是，你快给我停下来！！”
叶博文打翻了我手上红色的油漆，撒了一地面，他恼火地甩了下手上的油漆，抓住我的胳膊不放。
“你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才要问你是不是疯了！”
我瞪了回去。
叶博文最清楚我的软肋就是叶听南，所以他才会教叶听南说这些。
这样我才有可能回头，反悔不离婚。
叶博文被戳破了小心思，眼中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跟她说两句怎么了？我是她爸爸，难道我还不能跟她说话？！”
“那你妈当着听南的面骂她是杂种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她因为这件事哭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骂你妈？！”
“你现在想起你是她爸了？！还用她奶奶威胁她，难道你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你的好妈妈了吗？！”
我越想越气，要是听南不敢告诉我这些，我今晚一整晚都得睡不着。
“我哪里没有为她了？我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叶博文心虚地大声喊道，“我只是想跟她说清楚，她妈妈正在闹离婚！你也知道离婚对孩子有多不好，我只是为她的身心和未来着想！”
14
我气得发抖，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你妈当着女儿的面骂我、骂她就不影响她的身心，我离个婚就天理难容了？！”
“我要怎么对她的身心好不用你来教！一个婚内强奸的人渣也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我到底也没有对你怎么样，该出的气你都出了，这件事够了吧！”一说到他的问题，叶博文马上就开始不耐烦，声音又提高了许多。
这种人永远都跟他说不清楚，他一直在装睡，我又怎么能让他看见道理。
我不再跟他废话，挣脱他的手重新拿起油漆桶，开始到处泼。
反正我又不住，以后我也打算卖了这房，我绝不可能让叶博文住得舒服。
叶博文看阻止不了，房子在一点点地变得五颜六色，就冲上来想要打我。
我敢自己来，就当然有所准备。
翻出早就准备好的辣椒水，对着他的眼睛就开始喷。
“我的眼睛！！”叶博文痛呼着弯下了腰。
“你最好给我快点签字离婚，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邻居家听到我这边动静，不放心，又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一来，叶博文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控诉我的所作所为。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夫妻吵架而已，很正常吧？我也没伤到他。”
叶博文气不过，又开始大声叫喊：“那房子呢？她拿油漆泼我的屋子，警官你看看，这我怎么住？！”
“啊，这个是我不够冷静，不过。”我停顿了下，压抑着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这个房子我也有份的，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我想装修一下自己的房子也不行？”
“那我也有份，你得赔我！”叶博文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你得给小票证明是婚前财产，否则也是有我份的，你的那部分慢慢评估吧，要是真能整理出来的话。”
叶博文气得眼睛血丝都出来了。
毫不意外我这番话又被警察教育，但我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我回头看着在身后的叶博文。
“啊，对了，最近我有个装修计划，会把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清一清，可能会有一些人带着棍子上去打碎那些不好搬走的家具。”
叶博文呼吸粗重，我很怀疑他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但我笑得挺开心的。
“你看，婚姻还挺方便的吧？”
15
硬软装买的时候很花钱，但这几年下来一折旧就不值这么多钱了。
大概叶博文也是这么觉得的。
折腾了几次，他就迅速答应了离婚，但是对于抚养权他咬死不肯给我。
“叶听南姓的是叶，那她就只能跟我！”叶博文恶狠狠对我说。
“你有时间，有地方抚养女儿吗？”
房子是我和他一人一半，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别的住处了。
“我妈会理，不用你担心！”
他是这样跟我说的，那我就更要将女儿的抚养权拿在手上了。
两年后我成功地赢下了官司，女儿本来就跟我更亲，她的事也一直是我管。
我有稳定的收入，卖掉那套房子之后，我又重新买了套新的。
怎么样都是我胜算更大。
我本以为叶博文打这场官司单纯是为了恶心我，没想到判决出来那天，他哭得声嘶力竭。
他叫喊着叶听南是他唯一的女儿。
我当时还不知道，只是在内心看不起他这种只有嘴巴上说得好听的行为。
几年后，叶听南，不，是厍听南告诉我，叶博文最近突然给她打电话了。
我内心马上警惕起来，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他还真没有。
大概是又相了几次亲，结过两次婚，却又离婚了。
女方实在忍受不住他的疑心病，还没等生出孩子就受不住分开。
离了三次婚的他无人问津，这就破了防，想到他这辈子可能唯一的亲生血脉。
“爸跟我埋怨奶奶呢，说都是她的错才导致爸找不到老婆。”厍听南偷偷瞥了眼我，“他还问我你的现状呢。”
我给厍听南切着小蛋糕。
“那你怎么说？”
“我说妈已经再婚了。”厍听南有些犹豫，“这样说谎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这样也挺好的，省得他来烦我。”
我没再婚，当然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我的女儿，我只是受够了婚姻带来的苦，不想再一头扎进去了。
厍听南放松地笑了起来。
“那就好，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