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灿烂下,微风吹过大片绿色的桑树林,绿浪翻滚,向着远处的翻滚开来。
树荫下,双人同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死了吗?”江越豪站在桑树底下,准备验收自己的劳动成果。
其实不用问,他几乎都猜测到结果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福竟轻轻摇头,“并没,他们都安然无恙。”
“没死?不可能,剧毒厉害,凡是触碰到都会死。”江越豪深深皱眉。
为了等待今日的到来,昨夜他一夜不得安眠,今早早早起来,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叫管家到外面说事。
剧毒不仅厉害,而且无色无味,一般人是无法警觉出来的,即使验尸官来了,也未必可验出来。
若不是如此,江越豪断定不敢如此嚣张。
“今早我们都人去瞧过了,确实安然无恙。”江福重复着这个消息。
听罢,江越豪脸色微变,失败的羞耻叫他不甘心,下一秒,他直接折断了一根粗壮的桑树,仿佛手中抓着的是江离的脖子,掐断的也是江离的脖子。
为何每次都让他轻而易举地避过灾难?
“你查清楚,昨夜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助他们,还有,我们的毒药是否有效,抓一个丫鬟试一试。”
抓一个丫鬟试一试?
这……
江福身体一颤,“公子,试毒用家禽便好了吧?用丫鬟未免太残忍,而且会引起官府注意,虽然我们梓鱼岛距离官府远,也不太安全。”
“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你最近的废话有些多,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公子不配啊?”江越豪一个恶毒的眼神放过去,江福当即不敢多说半句了。
“好了,你出去吧。今日入夜前,我要知道结果。至于死去的丫鬟,你只需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好,再给他们家里一些钱银安抚一下。”
在江越豪的眼里,死去一个丫鬟几乎就跟死掉了一个鸡般低贱。
江福频频点头,快速出去,有些落荒而逃的姿态。
…………
夜色朦胧,江家大院掩映在一片桑树中。
黑影一闪,一女子跃上墙头,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几队巡夜的奴仆从东院巡过,留下一阵稀疏的脚步声。
女子躲在门柱后,眼睛犀利,警觉地盯着奴仆走过,她也轻巧地潜入了西院。
曾经繁华的西院,如今大门紧闭,灰尘聚集,结满蛛网,何其荒凉。
双手推开紧闭的院门,木门吱呀低鸣,惊落一地烟尘。四顾周围,竟也无人知晓。悄声潜入,一路顺畅。
竹猗猗走入厨房,借助微弱的辰星之光,一阵挑选,边把几个锅碗瓢盆提在手中。
这东西本就是江离的,如今过来挑选几件回去,也不为过。
她心安理得地提着这些东西,满满退出西院,退到了树下。
一切那么顺利,顺利得让竹猗猗觉着有一些不可思议了。
站在木根底下,举目四望,院子里静悄悄的,倒是从东院的侧门边的厢房传来了女子与男子喘息的声音。
有好戏看!
“不想看不要紧,很晚了,回去休息也很好。”竹猗猗感觉自己这是脑残,说得是什么鬼话。
“跟我来。”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几乎只看到嘴型。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不是江家的人,一定是要把我抓住,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不跟也行,随你。”女子一转身,走在前头,也不顾竹猗猗有没有跟上来。
咦,这什么态度?
竹猗猗跟上,她好奇在这败落的江家竟还有如此清高自恃的女人,是谁呢?
女子带她走到一水边榭,是江家的后院。那杨柳掩映,绿树成荫。
水榭中有一圆桌,圆桌旁有四五方小矮石凳。
“请坐。”女子客客气气道。
竹猗猗站着,女子轻挑峨眉,自己坐下,轻拂裙摆灰尘,说不出的贵气端庄。
“你是江家的什么人?”竹猗猗忍不住问。
“这不是重点。”女子轻笑,嘴角轻抿,妩媚多姿,却又不失风雅。
竹猗猗看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练就这番优雅啊?
她很想知道,可对方不说,心里痒痒的。
女子眼眸望向杨柳,红唇发出轻轻叹息,叹得竹猗猗心里堵。
“你有何愁,我愿为你排忧解难。”竹猗猗嘴贱,感觉说了不该说的话。
女子回眸,目光恳切,“正好,我有事求你。”
“求我?我们素不相识,你愿意信我?”竹猗猗惊讶。
“不,我知晓你。”
听罢,竹猗猗又是一个寒颤,这么厉害的吗,到底是谁?
对方对于她的身份还是只字不提。
“那小姐姐总该可以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吧?”
竹猗猗做出退步。先知其名,再顺藤摸瓜,不失为一种了解对方的好办法。
“麦子。”女子一张口,说了两字。
“麦子?”噢,没听说过。不过她已把名字记住了,有空向村民们了解了解。
“你到底有何事要我帮助,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草菅人命,我可以帮你。”竹猗猗一撩裙摆,坐在了她的旁边。
“把你方才看到的女人给我解决掉。”麦子的眼睛里有一股不明所以的恨意。
果然是杀人越货!
竹猗猗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抱歉,伤害生命的事情我从来不做,不想遭天谴。”
麦子解释:“我说得解决不是你想象的模样。”
那是啥模样啊?难道还有其它的做法?
“你知道她是谁吗?”麦子改口提问。
废话,天下如此大,她如何得知那人是谁?
“她是你未来的嫂子。”麦子喃喃解释。
竹猗猗脑子不够用,不太明白她的话语。
她未来的嫂子?什么意思啊?
难道这个女人要嫁给江越豪,麦子嫉妒了?
“抱歉了,我与江越豪没有如此深沉的情感,她也就不配成为我的哥哥。”
“她要嫁的人是你的堂哥竹金子。”
震撼的话语一出,竹猗猗整个人惊呆。
之前一直听竹金子说要娶妻,她却从不曾知道竹金子要娶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如今却听到这样的消息,够震撼人心的。
女人看上去倒是长得挺妩媚,竹金子竟有这般本事,撩上了这样的女人!
不过可惜了,不是一个正经人家都姑娘。
“你确定没弄错对象吧?”竹猗猗感觉脑回路不够用。
麦子发誓,“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竹猗猗摆手,也不至于发毒誓。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让她的真面目露出水面,叫她无地自容。”麦子要咬嘴唇,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是我不乐意帮忙呢?”竹猗猗微笑。
“我知道你会帮忙的,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堂哥娶到这样的女子,败坏家门的吧。”
不,竹猗猗可没有什么家门败坏的概念,她很乐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再说了,你也很想帮助江离公子夺回江家和桑蚕坊的对吧?”麦子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竹猗猗的灵魂,“这是你行动都第一步。”
没错,她真的希望帮助江离夺回家业,所以眼睛注视在麦子的身上。
“好,我试试。”
“成交!”麦子说罢起身走下水榭,淡定从容。
直到现在,竹猗猗还搞不清楚麦子是何方神圣,为何出现在江家大院里。
竹猗猗看着麦子走掉,她也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准备带着锅碗瓢盆走人,确听到东院一处树荫下,有几处灯光闪烁,似乎发生了大事情。
不一会儿,还听到了几声低低的抽泣声,有人喊着一个名字,哭哭啼啼。
大概是谁受到惩罚了吧。
竹猗猗不以为然,为了不生事端,她觉得还是赶紧离开微妙,于是灵巧的把锅碗瓢盆绑在绳子上,她自己先是跃上了墙头,随后拉动绳子,把那些家当也拉上来了。
然而,锅碗竟然连连碰撞着墙壁,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
竹猗猗吓得赶紧加快了速度,使劲拽它们。好不容易拽上了墙头,直接一抛下出了外面,紧接着她也跟着直接跳了下去。
爬墙的本领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所以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身后并没任何动静,她想,大概没有人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