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学入学以来第一次联考,这次考试会把全校初一年级所有人进行综合排名,平时的学习成果都将会在这次考试中显示,有没有真的努力也都将会在这次考试中呈现。考完据说还要开家长会,家长会得让谁来啊,她不想让吴虹来,父亲又从来不喜欢参与这样的场合,梅佳雯越想越睡不着,以往一天学习后,晚上躺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睡不着让她有点焦虑,眼看过了十二点,宿舍又不断传来轻微的鼾声,越是睡不着,越是觉得这样的杂声刺耳,她愈加的焦灼,于是用被子蒙住头,想隔离掉这个世界的杂音,又折腾了许久,也不知几点钟终于入睡了。
梅佳雯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赶到考场时,同学都陆陆续续出了考场,她看了看时间,自己明明没有迟到,怎么就考完了,原来是考试时间提前了,所有人都知道,睡过的她却不知道,她好难过,却怎么醒过来,错过考试时间的她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一阵铃声突然把梅佳雯从梦中惊醒。睡前她们商量好的,大家要睡到七点,吃完饭稍作休闲八点钟进入考场。铃声响后,梅佳雯睁眼瞄了眼窗户,要比平时暗很多,是不是闹铃响早了,她明明觉得才刚睡着,梅佳雯没有动静。
“下雨了!”孙小凤对着宿舍的人吼道。孙小凤把窗户扯开一条缝,外面雾蒙蒙一片。
“怎么一考试就下雨。真讨厌。”毛小娜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吐槽。
“下雨天最适合睡懒觉,等考完呢我要好好睡一觉。”张瑞云说。
“先别想着睡,考试可得好好考了。”张瑞彩叮嘱妹妹。
接着是一阵不约而同起床的声音。梅佳雯觉得头晕沉沉的,她赶紧调整状态,拿着脸盆冲下楼用水管的冷水洗了脸,这才觉得清醒些,只是觉得水尤其的凉,可能是下雨天天气降温的原因。凉水激过脸面产生一阵发热的感觉,梅佳雯的身体发出和往常不一样的信息,她想无论如何也得撑过考试。
虽然闹铃及时打破了梦境,犹如从梦境把梅佳雯拽回到了现实,但她还是很担心。
在吃早餐的时候,梅佳雯把梦境讲给孙小凤听,孙小凤安慰她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让她别太担心了。因为梦境的原因,梅佳雯每一场都提前来到考场,争取都提前准时坐在考场里。
春蕾班的同学被打乱坐在两个教室,和其他普通班同学的混坐,这是学校的安排,对于学校来说,春蕾班虽然特殊,但春蕾班也是初一年级的班级,她们也是这个学校的一份子,成绩进入全级的排名,那么她们就有必要和别的班级执行一样的考试制度。
这是这群女孩子第一次和其他班的同学坐在同一个教室,虽然有男生有女生,他们都在彼此的适应中,暗中观察着彼此,尤其是男同学,像是另一个物种,考试场上的男孩子,除了考前在教室内有着或高调、或打闹的行为举止,其他都和他们一样。
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心照不宣,明明对春蕾班的女孩子充满着好奇,但却是和同伴在打闹中,试图偷偷观察女孩子们的反应。对于春蕾班的女孩子而言,她们不明白男孩子为什么那么傻乎乎地打来打去,马上就要考试,打架那么好玩?他们在互相的疑惑中,迈向年轻的战场,也成为隐形的战友与敌人,他们用彼此的不解与好奇阐释着青春,直到一个月后运动会场上开始真正的较量。
期中考试开始,虽然李春很积极地也想参加此次教师们的监考,但是因为不是正式教师的原因,并没有把他安排在内,考试的三天成为李春到阳关镇一中最清闲的两天,坐不住的他还是来到了考试的教室寻看。
李春手里提了一个手提袋,手提袋里装了些考试专用笔、橡皮擦以及尺子等工具,生怕粗心的孩子没有准备全或者掉了,影响考试。他早早来到教室,等学生来得差不多,一个个班级去交代让他们“沉着冷静,考出水平。没带齐学习用品的跟他要,”一一对女童们鼓励、加油,春蕾班的女孩子像是得到亲人的祝福与观望,有多少热情地喊李春“李爸爸”“李爷爷”,他们习惯了这样叫李春,但同一考场的男孩子们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特殊的男人。
考试期间,李春也来教室走了几圈,他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不影响学生答题,他只是放心不下她带的这群女孩们,想看到他们应战的状态。
监考老师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欢迎,因为考试期间,是禁止“闲杂人等”在学生们的考试区域的,李春的特殊身份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当天下午,就有人在学校教学主任面前打报告,说和春蕾班学生在同一考场的学生建议李春老师不要满场走动,影响他们答题。
教学主任没有坐视不管,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告知李春,教学主任把李春叫到一边,说正好趁着考试期间,他要好好向李春了解下春蕾班,他想知道李春对春蕾班的想法以及以后的教学安排,包括有没有什么困难等等。
教学主任是个姓雷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多年来在镇一中当总教学主任,是校长的左膀右臂,春蕾班初成立班的时候,“政务”交接远大于学习安排,一直由校长和李春直接对接,李春也和校长说过,由于春蕾班全是女生,他带春蕾班有经验,学习上他来安排就好,教学主任就没有多问,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初三年级的教学,其实教学主任在初成立班的时候,他认为全是女生的班级怎么能行,青春期的孩子,世界里没有男生,发展能健全吗?他甚至跟校长建议过能不能把春蕾女童打乱安插在别的班级,直接就被校长拒绝了,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班级,就特殊在对女生的特别安排,本校既然没有尝试过,为什么不去试试。春蕾班设置在别的地方可以,那在镇一中就一定可以。
教学主任再没有提及过这事,再加上由李春专门负责这个班级,教导主任对这个班就有些“放任自流”了,对这个班级也没有按要求别的班级那样,他有时候也分不清楚,到底这个班级是不是他这个教学主任管理范围,但是既然有人管,他未尝不可放到别人手里,先试一番,偶尔他也会纠结这不算是自己本职工作的失职吧,想到这里,他也希望春蕾班考的好,这样至少自己不会因自己对他们的“放任自流”而愧疚;可是春蕾班考的很好,那是不是也反映以他为教学主任带领的其他班级的不行?每想到这些,他更纠结了,但希望所有的学生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