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老师们按照往常的惯例,去办公楼开教师会议。隔壁七班的两个男生在自习课的时间打闹着来到春蕾班的窗户边上,把头发烫成爆炸卷的男孩边说边笑,明目张胆地扫视着全班上自习的女生,旁边的小弟附和着。激动的时候,烫头男还偷偷指着班里的同学。
同桌拉了拉梅佳雯的衣角,示意梅佳雯看向窗户边。
梅佳雯一向负责在自习课上维护班级的秩序,她上前和站在她们窗边的男同学沟通。
“同学,现在是自习课时间,麻烦回你们班好吗?”
“我们站这又没打扰到你,为什么让我们回去?”
“这是春蕾班,你们来这做什么。”
“谁说这是春蕾班,这明明是走廊,我们又没在你们教室凭什么管我。再说春蕾班怎么了,还不是花的纳税人的钱,你们又不交学费。”
“我们交不交学费关你什么事!快走!”
“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我偏站这看美女。”
烫头男故意提高了音调,还挑衅地把两只胳膊架在了铝合金推拉窗的边沿上,惹得全班同学都往窗户边看着。
“神经病!”
梅佳雯生气地使劲关上窗户,男同学吓得急忙抽手躲藏。
但没想还是没有躲及时,窗户在合上的一瞬间,男孩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烫头男的中指、食指、无名指的尾部被窗户夹到,男孩疼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腰。
梅佳雯慌跑出去,向烫头男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起开的。”梅佳雯心里忐忑不安。
“快快,去看医生吧。不会断了吧。”烫头男身边的小弟在旁边提示烫头男。
烫头男疼得龇牙咧嘴,看着三根指头被夹出的泛红的痕迹,转头恶狠狠看着梅佳雯,慢慢站起身体。
“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小弟搀扶着烫头男,烫头男甩开,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小弟跟在后面。
梅佳雯心里紧张又无助,第一次伤到别人,她心里不是滋味,对这种小痞子,她也缺少经验,听到烫头男说那句话,感觉被受侮辱。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那么用力,万一真骨折了,她拿什么赔,想着想着就不争气地掉下几滴眼泪,同桌赶紧拿出纸巾塞进梅佳雯手里。
校门口,保安拦住要出校的两人。
“还没下课,你们要干什么!回去。”
“你没看见手被夹伤了吗?我们要去看医生。”
烫头男生气地吼道,伸手向保安展示被夹的三根手指头。
保安看到指头上确实有被夹红的印子,怕耽误了治疗,草草登记后就让他们出了门。
最后一节自习课,梅佳雯的心已经很难平定下来,老师们在临下课前几分钟开完会,李春也来到教室,在班里巡回了几圈,看同学们上自习课的情况,梅佳雯本想在李春走过来时告诉李春一切,但是又想,万一只是烫头男威胁她呢?或许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想吓唬她;那现在找李春不就白找李春了?但如果真的有事,等烫头男找上门,岂不是就迟了?梅佳雯握笔的手心不停地冒汗,豆大的汗珠从梅佳雯的额头落在练习本上,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李春甚至提醒她擦擦汗,她也没有向李春说出口,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明天将会是什么。
晚自习时,“己”型教学楼前通明一片,大家都在各自备战晚上安排的两节自习课。虽说是自习课,但各班级的自习课分给不同科目的老师,有的老师在讲台上兴奋地讲着课本,有的讲着练习题,有的让他们哇啦哇啦地背诵,有的则安静地上着真正属于自己的自习课。
两节过后已经到九点半,还有第三节真正的自习,有一个小时。这节课,没有人管,谁愿意学就在教室学,但是大家很是墨守成规,不吵不闹,安静学自己想学的课程,这节主要是考虑到不住校的同学,能尽早回家,一般住校的同学,都会选择在教室安心把第三节自习课上完,不然早回宿舍也没事,要么及时回宿舍休息了,也会被上完第三节自习课回去的同学打扰醒。
轮到春蕾班的科目是语文,黎晓让他们安静地复习着白天讲的课,顺便去做课后练习。梅佳雯上午上完课就已经把课后的习题做完,这一直是她的习惯,用她的话说是趁热打铁,她不喜欢往后拖延,早不做晚不做,早晚都得做。梅佳雯草草把下一课的课文翻了一遍,本想拿出借的杨旺的课外书看,但看着看着脑子就分了神,事实证明,只要有了心事,干什么都会被那心事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