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有勇气啊！”
白羽的夸赞落到我耳中甚是刺耳。
“少废话，要不要换？一个小雅换一个我。”
雨势变小了，我看到她笑眯眯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不要。我不是傻子。”她噙着笑意说，“但看在你这么有勇气的面子上，我就让你见见小雅吧。”
白羽说着抬起左手，然后轻轻在空气中拂了一下。
朝着他们的龙卷风那一面打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面小雅正浮在半空。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看起来病恹恹的。
我看着她的样子，感觉她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一样。
但是白羽没有让我们看多久，她很快又把口子闭上了。
“见到她最后一面，也算满足了吧？”她轻身问我，语气中带着笑意。
我察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柳眉倒竖。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当着我们的面杀了她吗？”
“不然你以为我把她带来是干什么的？”白羽伸着五指看着指甲。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看到她手上缠绕着阵阵黑气。
我凝眸，双手挡在胸前，手指翻飞。
纸人从我的口袋里飞了出来，在我和黎浮身边围了一圈。
我感受到黎浮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略过我。
“你居然修炼了阴毒之术。”我震声道，“你知道这个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我的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人，后果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白羽十分不屑。
“什么没有未来？你在说什么？”我眉头紧拧。“白老先生平时最疼爱你，他只不过是不让你去学艺术。这怎么就没有未来了？”
我搞不懂她的想法，也弄不懂她为什么要修炼阴毒之术。
同时我也不禁起了一个疑惑——她这些东西是跟谁学的？
白羽盯了我许久，声音冷冰冰的：“有未来的是白羽，不是我。”
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正在我要询问的时候，黎浮开口道：“这几天，我在跟着警察局的人跑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提起这个的用意是什么。
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视线又落到白羽身上。
“在很早之前白家就传出了一个谣言，当时出生的应该是双胞胎，可大家每每在生辰宴上都只能看到一个人。”
“白老先生曾经出来解释过只生了一个孩子，而当时进入产房的几个医生护士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久而久之这个事情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了。”
黎浮直直地盯着白羽，说完了这段话。
“当时的另一个孩子，是你吧？”
我看到他眸光中的探究，也看到了白羽那难以隐藏的愤怒。
白羽沉下眸子，眨了眨眼睛，愤怒全然消失。
“没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黎哥哥还能打听到。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白家的另一个孩子，白瑛。”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直觉告诉我，这个名字和白羽……不，应该是白瑛，这和她所做一切的目的撇不开关系。
“白羽早了我几分钟出生，而在她之后出生后的我刚出来，母亲就难产而亡。”白瑛静静地说，“爷爷一直视我为不祥之兆，在八岁以前我一直被关在地下室。”
“被关在地下室……”
我细细斟酌着这句话，然后又想起了通道中大门后的那个嘤咛的女声。
如果那里是地下室的话……
“你是白瑛，也就是说现在被关在地下室的人是白羽？”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没有想过白瑛会这么大胆，居然敢在白老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白瑛哼了一声。“倒也还是个聪明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禾姐姐。”
“可是你都出来了，白老先生也不知道那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些，反而转头去修炼那些东西呢？”
“你以为我是靠什么走出来的？”白瑛看着我，神色憎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手上的这些力量，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不应该啊，如果你一直被困着，那你为什么会学到这些东西？”我又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百密必有一疏，困着我的那间地下室里面有着不少壁画。即使在我进去之前，爷爷已经将墙上的壁画都用白水泥浇灌了，可他不知道我的眼睛可以看透那底下的东西。”
白瑛说着，呵呵笑道。
“真的是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又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想逃出来便成为了十分简单的事情。”
“你给你的姐姐也下了降头吧。”黎浮忽然问道。
“我没有姐姐！”白瑛瞪着黎浮，十分不喜欢他说的话，“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给她下了降头，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让她乖乖待在里面呢？”
“白瑛，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劝说道，“白老先生那边我们会帮你求情。”
尽管我有不少想要骂人的话，可小雅还在她手上，而听了白瑛的遭遇之后，我也觉得白瑛有这种天赋却走这么极端的路实在可惜。
因此，我动了恻隐之心，我想试试能不能劝她走回正道。
“晚了。”她说，“一切都晚了。在我修炼这门秘术开始，我就知道我不会活过十六。在这有限的生命里面，我最恨的就是白家，所以我要将白家搅个天翻地覆。”
我眉头微跳，想起了之前那些天城内外被下降头的人，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我脑中。
“那些与你无关的人家呢？”我的声音有些不稳，试探地问：“在被那个被下降头的人弄得腥风血雨之前，他们也是十分和谐安宁的，难不成你……”
“没错，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见不得人家好。”白瑛声音轻快，“他们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在心里，我见过他们那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所以我想狠狠破坏那些幸福的样子。”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