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你这一走,祖母想你可如何是好啊!」
我乘马车离开的时候,祖母杵着拐杖掩面哭泣。
而我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爹爹,也红了眼眶。
成为秀女,无论是否入选。
都不得离宫。
老天爷不长眼睛啊 ,我苦了三辈子。
好不容易能离钟故之远远的了。
为何这苦命还是缠着我不放。
我林双自幼习武、七岁就能打趴隔壁虎背熊腰的二狗。
四岁就摸过算盘,对面铺子算账十年的姨娘也要夸我聪明能干。
就凭这一身本事,我自然不甘老死宫中,不如就此一搏。
入宫为妃,把握机会,赢得皇上恩宠。
再步步为营,拉帮结派,铲除钟家势力。
说不定,这是我唯一能扳回一城的机会了。
————
皇宫这么大,就算钟故之在宫内。
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碰面。
我随着秀女们,被姑姑带着走进了神武门。
可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张,我记恨了三辈子的脸。
他坐在那四人抬着的轿辇上,摇摇晃晃地从秀女堆旁边经过。
如此横行之人,宫中大臣,只他一个。
即使,我万般气愤、咬牙切齿,却也只能低头避势,看着他的脚底从我身边经过。
宫廷大殿之内。
皇帝坐在高堂之上,而众位秀女一波接着一波入殿,等待赐牌留宫。
我昂首挺胸,待唤我名讳时,便迅速上前,不卑不亢,不惧不傲。
可当我抬眼,那天杀的钟故之就坐在皇后身边。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就算在皇帝面前,也丝毫不收敛。
权力这么大,总有一天会翻船的!
皇后照例问了我几句话,我出口成章,对答如流。
她似乎对我十分满意,便询问皇帝意见。
「可赐牌。」
结果如我所料,那宫女的牌子就要放在我手上的时候,皇后突然喝住:
「且慢!」
我抬眼一看,正对上钟故之那双狡黠的双眼。
他的嘴角似有似无地向上勾着,对上我的目光,丝毫不避讳。
就像看见猎物落网一般,带点计谋得逞了的兴奋。
我暗道不好,他定是从中作梗。
果不其然,刚刚对我十分满意的皇后突然开始挑刺。
而我,最后便被归入那群未入选的秀女中去。
想要继续往上爬的,便留在宫中,给娘娘们做宫女。
想要另谋出路的,便被许配给其他的皇亲贵族,也算是享了那荣华富贵。
剩下的,便被安排去浣衣坊或绣坊中,没日没夜地劳作。
我自然不想落为后者,自认算是有些姿色,便想争取第二条路。
可皇后似乎与我作对,抓着我不放,非要让我去绣坊中做一辈子的绣娘。
钟故之就像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笑着说:
「若是这位姑娘不愿,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出路。」
三世之耻,已然如此。
今日,我又被他压了一头,心中愤恨难平,可别无他法,只好接受。
「不如,来我府上,做个侍妾如何。」他戏谑地笑着。
此话一出,我顿时愣在原地,虽知前路坎坷,可身后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