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饮泪,随即她转身,“太妃,我不是若柳公主,更不是若柳王妃。我只是一个替嫁之人,我是柳残,柳絮的姐姐。如今的如妃才是真正的若柳王妃,所以请求太妃放过絮儿,我愿意让出王妃之位……”
“你是替嫁过来的?也就是说大楚王朝送了一个假王妃给玄漠国?”宁太妃隐忍着,倏然站起来,“而王儿你名知情却故意隐瞒?”
宁太妃的怒气,柳残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陌君澈将柳残虚弱的身子揽入怀中,脸上的笑容无奈而又悲凉,“母妃,云疏嫁入大楚王朝,没有了她,谁做王妃还有错别吗?儿臣是一早就知道她替嫁,但是知道了又如何?揭穿她的替嫁,云疏就会回到儿臣身边吗?”
陌君澈感觉到手下的娇躯明显地僵硬了下,他不解地低头,柳残眼中的冷然以及淡漠深深印入他的眼中。陌君澈凝眉,他并没有说错,云疏离开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差别么?柳残并非倾国倾城,相反的却是丑颜。我玄漠国不需要一个丑颜王妃,如今她和大楚王朝一起欺骗了玄漠国,王儿你就能这么忍气吞声么?想要云疏回到你身边,大楚王朝就要败在你手中,只有亡国奴才没有说话的资格,胜利者才能裁决一切!”宁太妃犀利的眼神对上柳残的孱弱,声音冰冷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今柳残欺骗玄漠国,哀家要以儆效尤!”
“母妃!”陌君澈倏然站起来,拦住宁太妃,“母妃,若柳并无过错,她只是替嫁,何罪之有?她嫁给儿臣,便是儿臣的妻子,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将与儿臣白首到老。”
宁太妃冷冷地看着柳残那衰弱的身子,冷笑:“王儿不是对云疏痴心一片,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替嫁的丑颜女子来顶撞哀家。你心中把云疏放在何处?”
“儿臣定然会让大楚王朝还玄漠国一个公道,但是若柳是无辜的,她并没有……”陌君澈从心底油然升起一种浓烈的保护,他不愿看见柳残受伤。
“她没有什么?从她进宫,王宫安宁过么?如此女子,哀家要以此来警示后宫。王儿莫要忘记你对云疏的承诺,要是记得云疏,你便不会如此维护这个女人。云疏与她,你自己选择,到底谁在你心中重要?告诉哀家!”宁太妃修长的手指抚向柳残满是疤痕的脸,这张脸算是毁了。
“云疏重要!”陌君澈看了一眼垂首的柳残,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朗声道。
听见陌君澈的回答,柳残病没有反应,早就知道的事情,不是吗?
“那就对了,别忘记将云疏带回王宫。”宁太妃似乎很满意陌君澈的回答,随即看向垂首的柳残,“柳残,你若是不跟哀家走,那么跟哀家走的便是如妃。你自己选择!”
柳残已经没有表情了,抬首缓缓站起来,“我跟你走,任凭太妃处置,只求太妃放了絮儿。”
“那就走吧。”说完,宁太妃就缓缓走出华清殿,孱弱的柳残一步一步蹒跚地迈出,陌君澈只愣愣地看着柳残离开。
云疏是最重要的,他爱的只有云疏,面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替代品,她是再次替嫁,什么都不是!
陌君澈双拳紧握,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冲动就将她留下了。他们之间结束了,什么都不是,他是王上,她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替嫁之人。
柳残被宁太妃带走了,而陌君澈茫然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华清殿,不知道心中的思绪是什么。对云疏的思念,还是对柳残的担忧?云疏的身影却在他脑海模糊,他甚至想不起来云疏什么模样,只记得柳残那张孱弱的苍白小脸,死牢。
柳残缓缓走进去,在看见柳絮的时候,柳残终于有了情绪,“絮儿,你快出去吧……”
“是你?”柳絮多日来被这死牢的气息笼罩,一身残破的衣衫,被死牢的寒冷冻得瑟瑟发抖。看见柳残的时候,她只加重了心中的仇恨,为什么她不死?她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么!
“太妃答应让你当王妃,我帮不了你什么,你出去之后就靠你自己了。既然你爱陌君澈,那就爱吧,好好当你的王妃。关于仇恨,你就忘却吧,那和你无关。或许你该一笑泯恩仇,我希望你将来快乐!”柳残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这些话都说完,但是柳絮却有些不懂,随即眼中闪过亮光,她将王妃之位还给她了?
激动之余的柳絮顾不上别的,当机立断冲出了死牢,徒留下柳残在寒冷的死牢。柳絮离开了,柳残只是倍感安慰地笑笑,她或许没有走出这个死牢的机会了。就让仇恨随着她的死结束吧,她才是那个最邪恶的人!
身体本来就不好的柳残,根本抵抗不住死牢的寒冷,不断咳血,身子日渐衰弱。当宁太妃秘密带人来到死牢的时候,柳残几乎气若游丝。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执行鞭刑!”宁太妃冷冽的声音就像索命无常一样,贯穿了整个死牢。
几个侍卫奉命行事,打开死牢的铁锁将已经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柳残拉出来。柳残此时已经不省人事,更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
“动作快点!”宁太妃有些不满这些侍卫的慢吞吞,冷声催促。
侍卫将柳残迅速带出死牢,随即带进一间密室,柳残被绑在架子上。宁太妃打量着眼前的病弱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宁太妃叹息一声:“你真是胆大,本来哀家不打算对你怎么样的,但谁叫你生得如此之貌竟还能令王儿对你牵肠挂肚。君王不该为儿女私情牵绊,否则国家就堪忧了。若柳,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王儿的视线总是流连在你身上。哀家可不愿看见你成为第二个云疏,王儿身边不需要云疏这样的女人!”
宁太妃冷笑,手指抚上柳残已经溃烂的脸,没想到她带走了这个女人,她那冷静的儿子差点疯掉。这样的女人,她还能留吗?
“行刑!”宁太妃沉声命令,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然而在这阴狠背后却也隐藏着不忍,都是迫不得已呀。
侍卫拿起沾了盐水的鞭子对着柳残狠狠地抽去,这些侍卫都只认命令,眼中从来没有情感。
一道鞭子抽在身上,柳残只本能地闷哼一声,却还是没有反应。听见鞭子的抽打声,宁太妃别过双眼。一道道鞭子抽打在柳残身上,宁太妃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