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别过来……”柳残终于哭出了声,对慕池的害怕是从城楼他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就开始的。见到他,她脖子就本能地出现疼痛,呼吸困难。
“我不靠近你,别害怕。”慕池轻轻叹息一声,在黑暗中站住。他没想到黑暗中她都能认出他,看来她对他的害怕早已根深蒂固了。
柳残蹲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惊恐的模样让慕池幽黑的眼中闪过后悔,许久慕池轻声道:“别害怕,我走。”
说完,慕池倏然从败柳宫窜出去。蹲在地上的柳残只觉一道风从身边吹过,随后一切都又平静了下来。
柳残缓缓站起身,夜里极其寒冷,如今她又受了重伤,没有太医来医治她,她只有好好照顾自己了。
令柳残惊讶的是,她还没有走到榻上,就见一道红衣从眼前急速闪过。她错愕地看向那道红影,心中暗暗惊讶今天还真是稀奇。
就在柳残吃惊的时候,怀中突然一软,一团白影跃入她怀中。
“小白?”柳残低头看着怀中的雪狐,竟然会是雪狐,那……那他不就是雪狐的主人了?
听见柳残的声音,那个本来要离开的身影倏然停住了脚步,他疑惑地看向抱着雪狐的柳残。
“是你?”音宿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缓缓看向柳残,他脸上银色的面具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你受伤了?”
柳残无所谓地咳咳,抱着雪狐轻笑:“你也看见了,我确实受了伤。没有太医敢来医治我,应该活不过几天了,你就让小白陪我几天吧。”
柳残恳求的眼光看向黑暗中那若隐若现的红影,她知道这个人很难沟通。虽然他和慕池同样罩着面具,但是她就是不害怕他,见到他,她甚至有些莫名的激动。
“怎么会受伤?”音宿清冷的声音有着疑惑,环视一下这里的环境,他疑问:“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王宫的太医为什么不医治你?”
柳残将头埋入雪狐洁白软软的身子上,声音疲倦道:“这都看不出来么,冷宫。至于太医,弃妃哪有让太医医治的资格……”
柳残一脸的无所谓,对着雪狐露出苦涩的笑容,眼泪情不自禁地顺着红肿的脸颊滑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流泪,但是就是忍不住。
“去休息,我给你看看。”犹豫了很久,音宿皱眉走向柳残。
而柳残抱着雪狐不动,直直地看着音宿:“你把小白借给我玩几天。”
“你还死不了。”音宿口气不是太好,听着柳残任性的声音,他语气更加清冷。
“我叫若柳,你呢?”柳残听出音宿不悦,于是也不敢造次,就怕惹到了他。
“音宿。”音宿简单地吐出这两个字,随即挥手,柳残的脚步便不自觉地向榻上走去。
柳残抱着雪狐震惊地看着不由自主的身体,这是她的身体吗,怎么不受她控制了?
“喂,你对我做了什么?”当柳残靠近床榻的时候,她不解地问。音宿没有理会柳残,对着柳残怀中的雪狐挥了下衣袖,雪狐便立即从柳残怀中跳出。
“躺下。”音宿冰冷地命令,邪魅的双眼折射出不耐烦。
“音宿……你的名字还真奇怪……”柳残猛烈地咳嗽起来,随即乖乖躺下。她确实累了,尤其是肩头的伤,还有脸上的红肿,这些对她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柳残躺下的时候,音宿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条金色的丝线,就在柳残诧异的时候,那根金色的丝线忽然缠住她的手臂,而音宿却在一丈之远处。
“真是个怪人,这么远能治病么?”柳残犯着嘀咕,真是奇怪,他有必要站得这么远么?不过想想她现在的身份,确实是要避嫌,谁叫她还是王妃呢。
“你有心悸之病?”突然柳残听见那道平静的声音出现了一阵激动,语气中的急迫让柳残轻哼一声。
“我有心悸之病,你很开心?”柳残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心悸之病一直缠着她,让她受尽了病痛之苦,没想到这个音宿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实在有够伤人的。
“你怎么也有?”又是那种疑惑的声音,柳残实在受不了,对着向她走近几步的音宿皱眉。
“我有心悸之病很奇怪么?”柳残不以为意,音宿之于她,只是一个较陌生人熟悉一点的人。但是她在他面前依然不能暴露身份,因为这会有危险。
“我只听说过王妃的姐姐有心悸之病,却没想到就连王妃都有此病,难道不奇怪么?”音宿的声音已经不复先前的激动,恢复平静的他对柳残发问。
“我和姐姐都有心悸之病很奇怪么,只不过我姐姐的病重,所以才比较被人发现,我就没那重。这是遗传,对,是隔代遗传!别看我爹和我娘都没心悸之病,而我和姐姐却有病,这正是隔代遗传的特征,所以这也并不奇怪。这病比较隐蔽,是基因的问题。”
柳残迷迷糊糊的,顺口就说了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音宿那奇怪的眼神,更加没有看见他那略显失落的眼睛。
“你有身孕了,三个月。”音宿淡淡地出口,眼中有着不解,却也有着不知名的茫然。
“我知道。”柳残无所谓地笑笑,随即道:“你医术真高,站得这么远都能诊断出我怀孕了。”
柳残半开玩笑的话,音宿并没有接过话头,收回手中的金丝,音宿邪魅的语气中透着冷漠:“你有了身孕,王上都不管?”
柳残听见音宿的话却笑了起来,笑得不断地咳嗽,“我为什么要他管,孩子是我的。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倘若让他知道了……”
柳残皱紧了两道细致的眉头,突然冷笑起来:“他不会要的,因为他一定认为孩子不是他的,我还会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柳残咳嗽起来,眼中有着冷静,她可以让他给很多罪名,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让他从孩子头上做文章,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音宿声音变得冰冷,邪魅的口气显得阴森可怕。
“音宿你关心过头了,谢谢你的医治,你走吧。”柳残疲倦地对音宿道,随即强调:“你走,小白留下。”
柳残的话让音宿嘴角扯动一下,不怕死的女人,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惦记着他的雪狐。
“这是药,三天你就会复原。”音宿的声音渐渐飘远,而柳残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瓷瓶落在枕头边,她淡笑,手边走来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