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抱着雪狐回到疑楚别苑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脸担忧的封迟从里面出来。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封迟迎上柳残,明显松了一口气,想必在柳残离开期间他一定以为她人失踪了。看见她怀中的雪狐,封迟眼中闪过迟疑。
“王妃,你吓死我们了,出去也没说一声。”舒凤那双月牙般的眼睛中透着隐隐的泪光,柳残突然心口一软,舒凤终究还是单纯的,她都不知道单纯的舒凤是怎么在王宫生存下来的。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好了,别担心了。看看我带来了什么?”柳残献宝似的将怀中的雪狐抱到舒凤面前,“是不是很眼熟?”柳残说完,眼中尽是开心的笑容。
“是那只白狐!”舒凤惊讶道,“好漂亮呀!”
在舒凤惊叹的时候,却听见封迟那没有感情的声音道:“王妃是怎么得到它的?”他记得这只白狐的主人是那个红衣人,而且在他看来,那个红衣人绝对不简单,冷漠无情的声音中透着阴寒的冷峻,而且最重要的是凭他的感觉,那人的武功一定不弱。封迟眼睛瞬间凌厉起来,“这么说,王妃是见到那个红衣人了?”
“封迟果然厉害!”柳残瞄了眼封迟那冷峻的脸,果然不愧是陌君澈身边的一级侍卫,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本宫自然是见到那个人,否则这雪狐也不可能抱走。舒凤,它可是雪狐呢,是那个人说的,难怪全身这么雪白。”
柳残得意地摸摸雪狐的头,“小白真乖,很听话。”
舒凤的心也被这雪狐吸引了,只有封迟心情沉重了起来,他应该看紧她的,否则真辜负了王上的交代。
“王妃好闲情呀。”讥讽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进柳残的耳中,柳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除了那个看她不顺眼的莫邪之外还有谁能讽刺得这么完美。
“你不也挺悠哉的么。”柳残也立即讽刺过去,她才不怕面前这个风流鬼呢!
“哪有你厉害,你都不知道我这疑楚别苑差点就被挖地三尺了,就是为了找王妃你。”莫邪摇着手中的折扇,风流鬼的模样可是一览无余。柳残真怀疑他会被自己扇的风冻死,真是白痴!
“不劳你费心。”柳残骄纵地对莫邪道,他看她不顺眼,而她也极其讨厌他。总之,她和他,不对盘!
柳残抱着雪狐从莫邪身边冷哼一声走过去,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就是很容易杠起来。柳残和莫邪就是这样,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封迟和舒凤看见眼前的状况也已经开始习惯了,毕竟这是柳残和莫邪两人每次见面都会发生的,现在也已经司空见惯了。
莫邪没有离开,而是紧跟在柳残身后,声音不耐地问:“铃铛的主人到底是谁?她去哪了?”
柳残豁然转身,对上莫邪急于知道答案的眼神,她幸灾乐祸道:“我说过了,铃铛是我捡来的,我怎么知道主人是谁。况且这铃铛也没什么特别的,你认错了也说不定。”
柳残不以为意,莫邪却是一脸黑线,她是存心的。
“铃铛我不会认错的,它是特别的。”莫邪咬牙切齿道,那铃铛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你就慢慢找呀,时间还很多。”柳残不以为意道,随即走向房间。
“你!”莫邪气急,猛然冲向柳残面前,一把将柳残拽进屋子,柳残吃惊地看向莫邪震怒的双眸。
“你要干什么?”柳残震惊之余,怀中的雪狐顺势跳离她的怀抱,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啊?小白——”
柳残慌乱地转身,而莫邪趁机伸手将她腰间的铃铛摸走。柳残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心想要找到雪狐,便急匆匆地跑出了屋子。
莫邪摸着铃铛,眼神认真而深情,这是他的铃铛,他送给她的,只是为了她不再哭泣。
那一年,他十二岁,她大约五六岁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一双清明的眼睛首先捕捉住了他的视线。他当时虽然是个少年,但是他文采斐然,是未来之星。然而一场家变,让他从众星拱月的位置摔下。
当他失落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见了她,她眼中有着羞涩和胆怯,她将手中掩面的手帕送给了他:“擦干眼泪,你哭起来不好看。”
他看着她手中洁净的手帕,顺着视线他看见了她右脸颊上那块紫青色的蝴蝶胎记,震惊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她慌乱地用手将脸颊遮住,眼中害怕得全是泪水。他看出她的担忧,但是心情不好的他,依旧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
“我……我是……残……”她胆怯的眼神看着他,害怕溢满心间。
他一把拉开她挡住脸的衣袖,看见那一大块的胎记,他冷冷地讥讽道:“天生残颜,难怪要叫残了!”
他痛苦,更见不得别人比他快乐,他要她和他一起痛苦,这样他才会舒心。
看见她因为被羞辱而流下清澈的泪水,他心中有着快意。随即他咳嗽起来,连日来的奔波,他身体眼中吃不消,现在更是染上了风寒。
听见他的咳嗽声,她小心地转身看向他,“你感染了风寒,需要医治。我去找大夫,你要等我。”怯怯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她挂着泪痕的小脸上有着娇羞。
“别去,否则我杀了你!”他立即拉住她,出言威胁。她害怕得立即站住,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会害你的,真的。”她天真的脸上全是胆怯和真诚。然而他依旧不相信她,将她孱弱的身子猛地拉向自己。
“不准出去,更不能泄露我的行踪。”他冷冷地命令他。
“好。”她害怕地点头答应,纯净的小脸上是全然的信任。
他将她放开,随即她立即害怕地往后退一步。
“滚!”他怒吼一声,讨厌看见她胆怯的眼神。她含泪跑开,将自己的手帕遗留在他手中。
翌日清晨,他才刚睁开眼睛,便发现她已经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一只碗。
“你怎么又来了?”他不悦地看向她胆怯的眼神,声音不由冰冷起来。
“我……你……你染了风寒,需要喝药。”她将手中的碗推到他面前,而他却不领情,猛然挥开她手中的碗。碗落地,碎了一地,她泪流满面。
“哭!你就知道哭!滚!”他再次怒吼,而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即跑开,而是怯怯地看着他。
站了许久之后,她轻轻地说:“你还是需要吃药。”说完之后她缓缓退出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