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希的道谢,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就跟没听见似的。
见他如此,乔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何况这人还是陆宴时。
她难得低下头来感谢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喂,我在跟你说话!”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眉头微微蹙起,心里的不悦溢于言表。
男人的视线缓缓移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自己被弄皱的西装。
这种态度让乔希更加不满,她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声“谢谢”完全是多此一举。
好不容易对他有点好脸色,居然换来了这种冷漠的回应。
“算了,跟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乔希撇了撇嘴,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男人见状,终于端不住了。
“上车,我送你回去。”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乔希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她依旧站在原地,背对着他。
男人一手拉过她,为她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乔希轻轻哼了一声,没再看他一眼,径直钻进了车里。
坐在车内,乔希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刚才的危险实在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她偷偷瞟了一眼正发动引擎的陆宴时,见他依旧沉默不语,不禁心里有些发堵。
车子缓缓启动,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乔希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不再看向陆宴时,心里却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
陆宴时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但语气依旧淡然:“你想让我说什么?”
乔希心里更加来气,索性冷笑了一声:“算了,我懒得跟你说。随便你吧!”
陆宴时见她这样,苦笑一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偶尔侧目观察她的神情,见她一脸不悦,也没有再开口。
回到小区楼下,车子缓缓停下,乔希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忽然听到陆宴时低声说道:“你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乔希的心头。
她猛然停住了脚步,一种迟来的心酸顿时涌了上来。
“我会小心的。”乔希冷冷地回了一句,打开车门,下了车。
陆宴时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熄火,下车。
乔希站在楼下,抬头看着楼上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下了上行的电梯。
一进门,糖糖和想想便扑了上来,小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妈妈,你回来了!”糖糖兴奋地喊道,紧紧抱住乔希的腿。
想想则站在一旁,想个小大人一样的忧心忡忡。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等了你好久。”想想的声音委屈极了,显然是为了等她,两个孩子都没有睡觉。
乔希蹲下身子,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们的背,安抚道:“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她的语气温柔,带着浓浓的歉意和心疼。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晚归,竟会让两个孩子如此不安。
“妈妈没事吧?你是不是不舒服?”糖糖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关切,伸手去摸乔希的额头,似乎想确认她是否生病了。
乔希心头一暖,轻轻笑了笑,拉着两个孩子坐到沙发上,柔声说道:“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工作有点忙,耽误了一点时间。你们别担心,好不好?”
糖糖看了看乔希,似乎有些怀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真的吗?那妈妈以后不要太晚回来,糖糖和想想会担心的。”
乔希的心一下子被孩子的天真打动了,柔声承诺道:“好,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有阿姨在你们困了也可以先睡的。”
她的承诺让两个孩子安心了不少,糖糖依偎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生怕她再消失不见。
想想则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眉头皱成一团,但最终也没再闹腾,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乔希轻轻拍了拍糖糖的背,柔声说道:“好了,宝贝们,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上床睡觉吧。不然明天可要迟到咯。”
听到妈妈这么说,糖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乖巧地从乔希怀里爬起来,牵着想想的手准备去睡觉。
“妈妈,你也早点睡哦。”糖糖临走前还不忘关切地嘱咐一句。
“知道了,宝贝们晚安。”乔希温柔地回道,目送两个孩子进了房间。
孩子们一走,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乔希站在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头的紧绷终于有所缓解。
但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站在门边的陆宴时时,那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一次被撩动了。
陆宴时一直默默站在玄关处,看着乔希和孩子们互动,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看起来欲言又止。
乔希也不管那么多了,她毫不客气地晾着他,直接转身走向孩子们的房间。
“你回去吧,”她背对着他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今天谢谢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宴时见她依旧对自己爱答不理,脸色微微一变。
他只静静看着乔希的背影,看她推开孩子们的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乔希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那笑容轻得像羽毛,一闪而过,却让陆宴时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站在玄关处,盯着房间的方向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打开门,离开。
第二天清晨,坐了一夜噩梦的乔希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昨晚的经历在她脑海里纠缠了一夜,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她翻了个身,望向窗外,决定该做出取舍了。
对她来说,事业固然重要,但如果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无法守护,那再多的成就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