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抬眼瞥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刚刚才从手术台上下来,又累又紧张,怎么能让你自己处理?何况,这伤口虽然看着不大,但也不能轻视。”
乔希看着沈岑专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紧,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师兄,其实我这伤……不是因为手术时不小心造成的。”
沈岑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与疑惑,“那是怎么回事?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乔希咬了咬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的情景。那种被束缚、被威胁的恐惧感仿佛还在她的身体里残留着,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低下头,避开沈岑的目光,声音微微颤抖:“昨晚……我在工地,被人绑架了。”
沈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皱,“绑架?你怎么没早说!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乔希看着他,强撑着一抹笑意,“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挣脱束缚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陆宴时也是因为赶来救我才受的伤……那个人已经被警察抓住了。”
沈岑的眼神从担忧转向了深深的怒意,他显然没想到乔希会遭遇这样的危险。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怎么还能坚持下来?还给陆宴时做了那么复杂的手术,你真是太逞强了。”
乔希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倔强和坚持,“我不能倒下,陆宴时需要我,孩子们也需要我。如果我也慌乱,那一切都完了。”
沈岑看着她坚强的模样,心里既感动又心疼。他知道,乔希总是把一切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哪怕再大的苦和累,她也从来不肯示弱。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下来,“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可你也得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告诉身边的人,我们都会帮你。”
乔希心中微微一暖,她知道沈岑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师兄,我知道了。”
沈岑帮她包扎完最后一个伤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心:“接下来你必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许再勉强自己了,知道吗?”
乔希轻轻笑了笑,点头应道:“我会的。”
沈岑见她答应,这才放下心来,但他依旧没有完全松懈,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还有,这件绑架的事,你必须让警方彻底调查清楚,不管那个人是谁,背后有什么人,都不能轻易放过。你的安全最重要。”
乔希倒也是点点头,内心多了不少警觉。
昨晚的经历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孩子们的安全绝对不能再掉以轻心。
“我会配合警方调查,确保一切水落石出。”她坚定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沈岑见她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关切地嘱咐道:“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得记得,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否则,陆宴时和孩子们怎么办?”
乔希轻轻点头,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我明白的,师兄,我会注意的。”
沈岑这才松了口气,将处理用的药品收好,然后站起身来,对她说道:“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乔希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谢谢你,师兄,真的很谢谢你。”
沈岑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好好休息,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陆宴时。”
乔希离开了处理室,内心仍然无法完全平静。她心里惦记着陆宴时,便直接前往他的病房。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在空气中回荡。陆宴时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那曾经挺拔的身躯此刻躺在病床上,显得如此脆弱。
乔希轻轻走到病床前,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这个男人,为了救她,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危险之中。那一瞬间的恐惧和绝望,她此生都不愿再经历。
乔希知道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但在陆宴时受伤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几乎要碎了。
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陆宴时冰冷的手。手上的纱布触感粗糙,但她却不愿放开。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微弱温度,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宴时,你要快点好起来。”乔希低声呢喃,眼中泛起泪光。
她不习惯让自己显得如此脆弱,但在这个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情感。
她静静地看着陆宴时的面容,思绪万千。过去的争吵、误会,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能平安无事地醒过来。
不知不觉中,乔希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疲惫感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
手术、绑架、担忧,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仿佛压垮了她的身体和意志。最终,她靠在椅背上,握着陆宴时的手,沉沉睡去。
病房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交替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乔希微微动了动,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凉意。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去看陆宴时的状况。
然而,她却发现陆宴时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握着他手的手指,却被陆宴时微微用力的握紧。那股温暖从手心传来,让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
“你……你醒了?”乔希声音有些发颤,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红晕。
陆宴时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带着一丝调侃和温柔,“怎么?看到我醒了,你很失望?”
“你在胡说什么!”乔希瞪了他一眼,但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几分。
她轻轻甩了甩他握住的手,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却被陆宴时再次紧紧握住。他的力道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刚刚梦到你在哭,是我昏迷的时候欺负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