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两个字光是说出口就让人心生恐惧，金默却摇头：“不是这么简单。”
秦枫大皱眉头，屠城已经是他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难道还有比这个更恐怖的？
“到底是什么事？”
金默看了看周围，带着秦枫往人少的地方走，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听到后，他才说：“屠城其实不是把城内所有人都杀光，而是放任士兵去劫杀，屠城之后，大约还能剩下五成的人。”
秦枫冷笑：“还要感谢屠城者的仁慈了？”
“你不要这么激进，屠城就是这般。当时车犁可汗最开始下达的命令也是屠城，周朝被屠了好几座城，却依旧没有退缩，反而周朝下了一条命令，让百姓自主抗击。
车利可汗的军队时不时被偷袭，士兵突然被杀，或者突然中毒的事情越来越多。
于是他下了灭绝的命令，只要看到周朝的人，一律斩杀，并且把头颅收集起来，当作武器扔进周朝的城池中。
当时周朝北方靠近草原的城池空无一人，千里无烟。”
秦枫目眦欲裂，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畜牲的人。
“他的墓在哪？”
“这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车犁可汗本以为这样可以使周朝臣服，可周朝一直在抗争，没有屈服。
车犁可汗的脾气越发暴躁，每天都在狂躁，最终还没打败周朝就忽然去世。
有人说这是他杀人太多的报应，也有人说这是周朝人下毒，总之他就那么突然的死了。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人神共愤，为了防止别人挖坟掘尸，他临死前便让人把他的尸体焚烧，洒进河中，没有留下墓穴。”
秦枫呵呵冷笑，金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去五百多年的事情，更何况后面不也报复回来了吗？
得益于周，大秦两朝五百多年的复仇，大月现在的总人口还不及五百年前的一半，最困难的时候，大秦联合大夏对大月禁商，导致大月没有铁锅用，人口再度锐减，几近灭族。”
秦枫舒服了一些，问道：“没有铁锅，和人口锐减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的，没有锅，你怎么做饭？”
“你们不是有烧烤？”
金默连连摇头：“不能一直吃烧烤的，会死的。还得用锅做饭，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没有锅，无法把肉煮熟。
当时的大月人便用牛羊皮制作了水囊，将肉和水放进去，再把烧的滚烫的石头扔进去，用半开的水煮肉。”
秦枫奇道：“那样能把肉煮熟？”
“煮不熟，半熟，但比一直吃烧烤强的多。但这也只是延缓了死亡，那时候草原人的寿命极低，夭折率极高。
所以我说那段时间，大月几近灭族。好在大秦的先帝取消了禁商，也取消了坚壁清野，不然现在就没有大月了。”
秦枫斜他一眼：“这么看来，先帝对你们还是有恩的，然后你们就迫不及待的联合大夏和大周攻秦？”
金默摇摇头：“晋王殿下，如果你清楚大月的来历，你就不会说恩仇这种话了，你忘记了，我们金家是怎么过来的吗？
金家是成功的，下面还有许多没有成功的家族。”
秦枫无言以对，草原上这些人的先祖是当年被打败赶过来的，而这些年被赶过来的人比比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大秦内部。
“明白了，谢谢你，老丈人。”
金默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凝眉：“你再叫我一声老丈人，我把你嘴缝上。”
“好的，岳父。”
这个小王八犊子，真是该死。
秦枫回到琪琪格的马车上，琪琪格知道秦枫出去打听消息，以为他回来会很生气，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平静的脸。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车犁可汗是吧。”
“你不生气？”
秦枫说：“生气，生车犁的气，也生大秦皇族的气。”
琪琪格很不理解，怎么无差别攻击了？
“其实两国百姓都是无辜的，制造这些杀孽和灾难的是这些掌权者。我们作为后来人，不能再走他们的老路。”
琪琪格很新奇，却也没多少意外，她早就从金露口中得知，秦枫是个很关心民生，关心老百姓的人。
“所以，你打算为大月百姓做些什么？”
“先想办法恢复草原环境，首先控制你们的活动。”
第一条，琪琪格就没办法接受，他们的族人可是依靠草原活着，限制活动，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不可能。”
秦枫解释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大的方向先放在一旁，我说的限制活动，是限制你们的生活习惯。”
“不懂。”
“你说大秦撒药，抑制了草种的生长。刚才我想了一下，大秦撒的药估计是粪便之类的。”
“粪便，那不是肥料吗？”
“发酵过的粪便是肥料，没有发酵过的粪便堆在一起，产生的热量足以烧死一切种子，并且过于丰富的营养也会让当地难以生长植物。”
琪琪格感觉自己在听天书，秦枫继续说：“我之前观察过，你们放牧，牛羊马粪从来不集中清理，就那么随意的堆放在草原上。
草原被破坏，你们也是一份子。首先集中粪便并进行处理，发酵后制作成肥料，洒在地里，增加营养，促使来年植物生长。”
琪琪格想了一下，拿笔记下来：“还有呢？”
秦枫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详细给出了恢复草原生态环境的办法，有一些是现在无法实现的，但大多数办法是现在就可以做的。
尤其是对荒漠地区的恢复，今年做了，明年就能看到效果。
琪琪格写完后，又全部看了一遍，确定秦枫是认真思考的，而不是随便编些东西唬弄她。
珍重将纸张收起来，琪琪格很认真的看着秦枫，脸上挂上了微笑：“有时候我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选你当我孩子的父亲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后悔。”
“是吗？那我们抓紧时间，造个孩子？”
“外面都是人呢。”
“等今晚扎营。”
琪琪格靠在秦枫怀里，一开始她选择秦枫只是因为他的能力强，和他结合生下的孩子会更优秀，现在琪琪格有些喜欢上秦枫，因为他的善良和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