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点开一看,PAMA国际珠宝大赛?
“再看看这个。”童嘉庆又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中一颗不规则的粉钻原石静静地躺在莹白绸面上,掌心大小,色泽透亮,夺目逼人,撇开粉钻的珍稀度,单看个头都有几十克拉。
出于职业本能,安歌无法掩饰见到好东西的欣喜:“你弄到的?”
“嗯哼。”童嘉庆相当得意,“反正有的是冤大头。”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楚。”安歌问。
“没什么,你对它有想法么?”童嘉庆说。
安歌惊讶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要给我弄?”看到这石头的第一眼,她脑子里确实有个雏形,但这么大块原石价值让人心颤,她需要具体再琢磨琢磨。
“PAMA国际珠宝大赛,拿下它,我们公司能不能跻身国际,全靠你了。”
安歌登时受宠若惊:“童总啊,你太看得起我了,公司里这么多设计师你不干,非把那么艰巨的任务丢给我,星姐不是金字塔第一名吗,你怎么不找她?”
“因为爱情……”童嘉庆悠悠地用花腔开唱。
“Fuck!”安歌骂道。
童嘉庆连连摆手:“别啊,你一女的怎么那么流氓啊,不是谁都可以让你上的。”
“……滚。”安歌低头翻开宣传页细细看着,PAMA珠宝大赛虽然只是某特别行政区方面的赛事,但因和国际搭桥,会在国际上造成一定影响,若斩获奖项,“嘉庆珠宝”这个品牌便可以走出内地从而开拓国外市场,而她本人,除了名利外,还能在公司彻底站稳脚跟,童嘉庆确实很会算计。
“正事中的正事呢?”她问。
“哎哟喂,你终于记起这个了。”童嘉庆猛地一拍桌子,特欣慰地说,“你戚哥眼看快要不行了,急等着你去交代身后事。”
安歌一愣:“你当我傻啊?我昨晚上还看见他好好的,我脚虽然残,但智商不残,谢谢。”
童嘉庆掏出一根烟,看见她红肿的手指头和明显睡眠不足的眼镜,讪讪地把烟放回盒里,说:“你知道昨晚是谁救你的吗?”
安歌点头:“戚宇寰。”
童嘉庆拍拍大腿:“对,他现在因为救你病入膏肓,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负主要责任?”
安歌:“关我啥事?何况将病入膏肓的兄弟肚子晾在家里不管,你不是比我更缺德吗?”
“算了,哥也不多说,总之我话带到了,去不去随你,以后要是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是谁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永远不会。”童嘉庆摔门而去。
安歌心乱如麻地窝在沙发上好一阵,手中的笔提起又放下,画册上除了一团乱麻响应她的心情外,她什么都画不出来。
“不是谁都会在原地等着你,永远不会。”
这句话一遍遍地在脑中回放,不断地击溃她的决心。
最终,她拨通了戚宇寰的手机,没有人接,再打,没人,再打……关机。
她只能微信求助童嘉庆。
安歌:他怎么了?很严重?
童嘉庆:以他的体格,病菌还能占山为王,你说严不严重?
安歌忖着,这倒是,起码这么多年,她没见戚宇寰病过几次。
安歌要了地址,正在玄关换鞋就听微信响了。
童嘉庆:钥匙我留在你家玄关鞋柜左上角第一格,祝你好运。
安歌找到他所说的位置,果然看见一串挂着吊坠的钥匙,那吊坠她再熟悉不过了,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她人生第一个珠宝作品,细细的黑线穿过拇指粗的彩金指环,指环中央是一颗水滴状的淡蓝色碧玺,因为是第一次做工艺非常粗糙,指环内侧还被她刮花了一小块……她给它起名叫做《安歌的眼泪》,细看的话,内侧还刻了小小的一行An\'stears.
这吊坠她去美国时并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尹家老宅,也就是说,她走后,戚宇寰去找过她,那他为什么要把吊坠带走,还一直留到现在?
试想一下,一个人出门,出门可以不带钱,不带手机,不带身份证,但他不能不带钥匙,系着吊坠的黑线明显不是她以前用的那根,最开始为了好看,她用的是细银链,这根黑色的绳子则是手工编织的,从凹凸不平的疙瘩上看编的人一定是个外行,但线很粗很牢靠,线边已有被磨损的细毛,应该用了很久。
抱着满腹疑问,她带了点儿吃的来到戚宇寰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屋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将灯打开,只见四面窗帘全都拉得死死的,整个房间里一点流动风都吹不着,不通风就算不病死也得给憋死,她皱眉将所有的窗帘和窗户都打开。
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却没找着戚宇寰人,正纳闷自己是不是被童嘉庆耍了,脚下一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猝不及防。
“你怎么睡在这?醒醒,醒醒。”难怪四处找不着他,原来晕倒在了厨房里,他的脸色不正常的潮红,触手的热度烫得吓人。
她努力拉着他的手拖了几下,最终无力地蹲坐在他身边,以她的小身板压根就撼动不了戚老板一米八几的大块头。
“……唔,来了?”戚宇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了三个字又倒下了。
安歌欲哭无泪,抓住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架起。
“冷……”戚宇寰回光返照似的将壮硕的身躯往身边暖暖软软香香的身体上靠。
砰——两人一齐倒在地上,把她带来的水果蔬菜撞开,稀里哗啦散了一地,而某人,正纹丝不动地压在她身上,脑袋不偏不倚地搭在她两团突出上,麻麻痒痒的。
安歌咬牙推搡他的头,另一手抄起手机啪啪啪打出一行字。
尹安歌:江湖救急!!
童嘉庆:您呼叫的用户正在暖床中,请稍候再联系。
尹安歌:见色忘义,人所不耻!
童嘉庆: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尹安歌:我去骚扰你媳妇儿。
童嘉庆:别白费功夫,她就在我这。
“水……水……”戚宇寰抬起埋在她胸间的头。
“你先起来,躺到沙发上,我再去帮你倒水好不好?”安歌捧着他的头不让他乱动,轻声诱哄道。
“唔……好。”对方好像听懂了,费力地撑起身子,沙发离得不远,他站起身歪歪倒倒地挪到沙发上,又睡下了。
安歌见状忙给他倒水胃药,拿枕头毯子,又煮好粥放着以防他待会儿醒了肚子饿,这一来二去地,已经凌晨,她摸摸他额头,觉得温度降下来了,便令拿了一条毯子将就在沙发的另一头和衣假寐。
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点儿痒,紧接着耳朵,脖颈,掌心、腰间……陆陆续续很痒很痒,而身体好像给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
“朱莉安别闹……”
“呵呵呵。”对方一阵轻笑。
安歌蓦地打了个激灵,眼睛睁开,哪里有朱莉安?只见一张放大的脸搁在她眼前,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
“遵命,尽情享受吧,我的女王。”
“走、唔、开、嗯……”接下来的她忙得说不出话来.....................安歌内心只有欲哭无泪一说,这个男人的体能哪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她和戚宇寰的境况完全对调,原本病怏怏的男人精神百倍神清气爽地盘腿坐在地毯上处理公务,而她,急性肠胃炎加上落水着凉还未好透,又体力透支,阵地彻底失陷,她光荣地发烧了。
安歌额上贴着冰毛巾,有气无力地盯着天花板:“我们两个现在算什么?”
戚宇寰抬眸看她一眼,眼中闪过不明情绪,答:“偷情?”
安歌心中冷笑,好一个偷情,他是在暗讽她不知廉耻一次又一次的勾搭他吗?倘若心如止水,他又如何能被勾引?
安歌:“抱歉,我不能迎合你的口味,我想要的……不是你这样的。”
戚宇寰:“这是你的真心话?”
安歌:“是。”
戚宇寰挑眉,伸手抓过她的右手,将袖口拉开,露出里面的紫罗兰手串:“既如此,为何留着这手串?”
安歌不甘示弱,掏出之前童嘉庆给她的钥匙串,说:“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戚宇寰眸色明灭,半响才说:“我对你……”
安歌打断他:“你对我什么?爱,还是欲?我睡了你一次,你睡了我一次,大家扯平,都是成年人了,你玩的游戏我玩不起,我们……好聚好散。”
戚宇寰眼中似燃起怒气,又被他生生压下去,他定定地看着她,春风拂面般一笑:“你误会了,我是说,我对你……还没腻。”
“……”安歌闭目,不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他说,“既如此,你又为什么回来?”回来?为什么?她也想知道,内心里那阴暗又卑微的想法。
整整病了两天,她才有力气下床,这两天她可谓实实在在当了回女王,吃饭有人喂,上厕所有人抱,睡觉有人哄,就连洗澡这么难为情的事,他都一手包办了。
安歌曾委婉的表示她只是一个炮友,他不必如此善待她。
谁知每当她提意见的时候,戚宇寰便变本加厉的伺候她,搞得她只好由着他去。
这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寒流来袭,她是最怕冻的,想去添点保暖的衣物,她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待在这不是长事,她不是怕戚宇寰对她怎样,而是越与他相处,越克制不了内心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的感情,这让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