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骏生看向梁天明,此时此刻的他异常的坚定,仿佛不容任何人质疑。
他的威严,更是不容他人侵犯。
梁天明沉声道:“这是村民的意愿,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不论是赵村长,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够违背村民,否则,他将会受到严惩!”
“老村长所言,严惩是指什么?”赵有德怒目圆睁,冷冷的打量着他,“将我赶出村子,让我被村民们唾弃?”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但凡是与村民们的意愿大相径庭的,都会受到村民们的唾弃!”梁天明冷言冷语,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听到这话,赵有德若有所思。
梁天明坐在石头上,看着村民们挖金子,沉闷开口:“赵村长你有那个心想要让村民们的生活变好,但是操之过急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好好的做你的事,不要总想着要用你的想法来禁锢大家伙儿。”
“好,我听明白了!”
赵有德眸中阴冷,一道寒芒转瞬即逝,环顾一周,看着已经是陷入了癫狂的村民们,既伤心又难受。
只见他面色沉重,声音冷冽:“大家都听好了,你们不愿意种树,不愿意养蜂,不想赚钱,我可以理解,从今天起,你们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去干涉!树苗,我全部收回,归还国家,你们要为你们做的这些事情买单!”
话音一落,赵有德愤怒离去。
许骏生望着梁天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可惜:“天明叔,您明明知道这种事情不会长久,懒惰、好高骛远、贪得无厌都不会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可您却仍旧要眼睁睁的看着村民们颓废下去,要毁了整个村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胡言乱语!”梁天明严厉呵斥,对他的态度很是不爽,“你不要忘了,曾经是谁帮了你们老许家一次又一次的度过难关,老叔把你老许家当成了本村人,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帮着一个外人来破坏我们村子,老叔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图了什么!”
破坏村子?
倒打一耙吗?
那个有意将村民们带进沟里的人,不是他?
许骏生冷笑了两声,可悲可叹:“天明叔,你真是变了,变得可怕……”说着转身下山。
山上村民发财与他无关,他现在只想着好好的稳定下来,一步一个脚印赚钱养家糊口,其余的他不去想。
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他从来不会去相信。
回到家中,许骏生失魂落魄,心情一直都无法平静下来。
容秀臻看出了他的沮丧,抱着许茜来到他的身旁坐下:“别人想要颓废那也是别人的事,你也管不着,管不住别人的人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管好这个家就行了。”
何苦为了别人的事情闷闷不乐。
毕竟是别人的事。
“阿爹,抱抱,”许茜见他心情不好,便朝着他伸出两只小胖手索要抱抱,脸上洋溢着笑容,咯咯的笑声,让许骏生沉闷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悦。
“阿娘,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的确是咱们无法预料的,更没有办法去管,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只要咱们家能好好的就成,”许骏生抱着许茜,看着许茜抱着自己的手往肥乎乎的小脸上噌,喜笑颜开,“茜茜乖,跟着奶奶玩儿,阿爹要去种树去了。”
许茜乖巧的点了点头,朝着容秀臻伸出手,任由她将自己抱起来。
老爹脚踏实地,人又老实,做事情也有干劲,让许茜看到了安安静静做一条咸鱼的希望。
正当这时,梁水荣回来了。
一进村子,就听到了有人正在议论自己的事情,梁水荣将脑袋埋在胸前低着头快步的跟着梁康的后脚跟,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强哥杀人案已经结束,而他也就回来了。
梁康也被杨队长从赌场地下室里救了出来,父子俩也算是平安无事。
回到家中,白小丽正在院子里以泪洗面,一见着他们父子俩同时回来了,白小丽飞快的朝着梁康跑去,紧紧的抱着他,又看向安然无恙的梁水荣,哭的撕心裂肺。
这几天她浑浑噩噩,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
“回来了就好,孩子他爹,这外头强哥有没有为难你们?”白小丽抹着眼泪。
梁康长吁短叹,坐在院中石墩子上:“受了点罪,可到底是保全了性命,这也多亏了许骏生,要不然我和水荣也没法子回来,咱们家这些年一直跟他们老许家作对,可他们在我们困难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还施以援手。”
“咱们家欠了人家太多太多了……”
此言一出,白小丽立马反对:“欠什么欠,这都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跟咱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不能再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了,人家老许家待咱们不薄!水华已经离开了,难道你要让我和水荣也远离你,跑得远远的?”梁康一掌拍在桌上,拿出了他一家之主的威严来,震慑白小丽。
这婆娘在家里头兴风作浪,害的他一家子惶惶不得终日。
死了一个儿子,另外一个儿子也离家出走,小儿子梁水荣更是差点就死在了城里,这一切还不是白小丽这个做娘的造成的!
可直到现在,她丝毫没有要悔改的意思。
梁康严肃道:“咱们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畜牲,我从外头买回来了一些东西,咱们三人一块到老许家去,给人家道谢,请他们原谅我们这些年里来的鲁莽和知恩不报!”
“咋,你要把他们老许家救了水华的事儿给捅出去?”白小丽眼睛瞬间睁大,一把拽着梁康的手,愤愤不满,“我看你是疯了,越活越回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承认这事儿代表什么,谢礼就不说了,最为关键的是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咱们?”
“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家与他们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重提旧事,不正是向在场的人宣告,咱们家知恩不报?”
生怕被别人戳着脊梁骨。
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