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牛心里憋屈，以为他是没招了。
“大哥，咱们蹲人家后门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乞丐等着捡别人家的泔水呢！”
“你说对了，咱们就是来捡别人家的泔水。”
许骏生冷不丁的开口。
一语惊人。
他大小也算是个老板，就算是穷，也没穷到来捡人家泔水的地步！
梁二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他带着自己在街上晃悠了一两个小时，就为了来找别人家的泔水：“大，大哥，即便是咱们做不成生意，那也用不着急，阿娘不是总是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咱们可以再想想办法……总不能来捡别人家的泔水吃……”
正当这时。
一个厨子抬着一大桶东西出来，放在后门边上。
许骏生像是看到了金银财宝，迅速跑了过去，看着一大桶都是客人吃剩下的剩饭剩菜，捡起地上的树枝在桶里翻找，找出一大条鱼和几只虾：“二牛，找个口袋来。”
“大哥，你真是疯了，要是阿娘知道你这样来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要崩溃的！”梁二牛还以为他受了刺激，疯了，居然真的捡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这不是丢人？
突然，后门里边走出来一名中年人，看着两人在泔水桶旁，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他俩。
“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是怎么一回事，有手有脚的不去干活儿，来这里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走走走！我们这些泔水那可是有人来回收的，要用来卖钱，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拿的！”中年人朝着两人摆了摆手，一把将许骏生手上的树枝打掉。
梁二牛低垂着头，面“噌”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根。
丢人啊！
捡泔水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许骏生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根递了上去：“大叔，您见谅，我们哥俩儿养了一些鸡鸭，想着你们店里丢出来的泔水浪费也是浪费，这才冒昧，您抽烟。”
中年男人见他会来事，脸上的怒色这才一扫而光，接过烟：“我们这里的泔水营养好，拿回去喂鸡鸭正好合适，不过你们来晚了，这里的泔水都被人预订了，我说你们两个是伙计还是老板？要是老板的话，可以到里边去找我们经理谈，出价就高的，或许这泔水今后就归你们了。”
他刚一接过烟，许骏生连忙为他点上。
一旁的梁二牛看着许骏生一头雾水。
不是说他不会谈生意，咋还这么熟练？
前阵子他们来过一趟东景县，买房子，又到市场上逛了一圈，寻找商机，许骏生笨嘴笨舌的，不知道咋跟人家砍价，就连问人家生意，都被人误以为是对手派来打探低价的，遭人轰出门。
不想今个儿他与别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许骏生笑道：“大哥，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这里的鱼虾做上桌，咋客人都不吃？你看这些，都是动了一筷子，就算都丢出来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话音一落，中年人面色一沉：“你一个收泔水的瞎打听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多问问，这鱼虾蛋白质含量高，含钙也是极好的，多吃对身体也好，咋客人花了钱买，只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吃了？若是经常有这么好的鱼虾，往后我要是真要泔水，心里头也有个底不是，您给说说，就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许骏生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向他打听。
中年人面上青白交替，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人，一看到有人看过来，将烟丢在地上就开始赶人：“走走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一边呆着去！”
“老何，你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里边传来一阵犀利的叫喊声，语气中还透着怒意。
被唤作“老何”的中年人急忙回了一句，快步跑进厨房。
“我看你才是吃饱了撑着了，给你工资不是让你来多管闲事的！”
“厨师长，就是两个收泔水的，也没啥，您咋这么紧张？”
“这活能不能干，要是不能干我随时都有人可以来替你！”
“……”
里边吵吵嚷嚷。
许骏生迅速打包了几条鱼，又将一把虾装进袋子里，领着梁二牛快步赶回店里。
一路上，梁二牛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好端端的去捡别人家的泔水做甚？
在回来的路上，许骏生又绕到几家酒店、饭馆后门去，查看别人家的泔水。
梁二牛深舒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大哥，你到底在干啥子，咱们家就是买鱼虾的，难不成咱们还吃不起鱼虾了，要跑到别人家去找别人吃剩下的鱼虾？”
“二牛，我刚才就一直在想，除了菜市场以外，还有哪里可以找到商机的，酒楼、饭店、粥铺、烧烤摊，这些都可以成为咱们针对性的客户！我跟你逛了一圈，发现也就是刚才那一家名城大酒店的鱼虾丢的最多，这说明什么？”许骏生拎着一大袋鱼虾，喜笑颜开，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犹如明镜一样。
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应该向何处拓展业务。
并非是只有菜市场里的商贩才是客户人群，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目标人群。
梁二牛云里雾里：“难不成你想要将鱼虾卖给大酒店？这不可能吧，人家大酒店要求的鱼虾质量很高，个大是一点，还要求稀缺，比如什么黄河大鲤鱼、鲟鱼、还有鳕鱼什么的，咱们哪里有？”
“质量好，做出来的鱼虾那肯定是美味佳肴，那么为什么客人会丢弃这么多？”许骏生反问。
“这……”
梁二牛自相矛盾。
许骏生拍了拍他的胸口，笑而不语。
接连几天，许骏生都带着梁二牛到名城大酒店去蹲点，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
同样的一些大酒店、饭馆、烧烤店丢弃的鱼虾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熟的，还有的鱼虾都发臭了，直接被丢弃当成了泔水。
紧接着，许骏生带着梁二牛来到了各大菜市场，一去就是一整天。
对于自己的生意不管不顾，浑然不像一个做生意的生意人。
王云生看着许骏生两兄弟从开业第一天起，就往外边跑，店里头的活都交到了他们两兄弟的手中，心生不满，找到王大同骂骂咧咧，将许骏生两兄弟狠狠地骂了一顿。
矛盾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