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愿意给我做儿子?”李天成有些不可思议,心头闪过一丝讶异。
当初他离开何尝不是因为不想让李天成管着他,甚至于对李天成将他们家原有的田地给抢走心生不悦。
可在他回来了以后,李天成又将田地交还给他来打理,但凡是属于他家的东西李天成都不再占用,除此之外,还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去买肥料养树。
然而在他的心里,却没有记过他的恩。
一去十年,连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
李天成找他就找了十年。
这一次回来,他的性子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李天成更是孝顺有加。
李盛眼里饱含泪水:“我爹娘不在了,是您将我拉扯长大,如果没有您,我就活不成!在我的心里,我早已经将您当成了我的亲爹,这些年出去外边,没能有所成就,还让您为我担心,每每想起这些,我心如刀绞!现在尤宁不在了,我给您养老送终,孝敬您,并且给尤宁报仇雪恨!”
“好,好孩子,快起来!你说的没错,尤宁的仇必须要报,他们老许家也必须要赶出村子,他们浪费了我们村子不少的资源,还让村民们对我们李家痛恨,不将他们赶出去,老叔我就对不住老李家!”李天成将他搀扶起来,下定了决心要让老许家的人付出代价,给儿子复仇。
从这天起,李盛就住在了李天成家中,为李天成操办李尤宁的丧事。
当天晚上。
李盛来到了李肖宁家中,刚一进门李肖宁火急火燎的将他请进房间,又是烟又是酒的孝敬。
李肖宁赔着笑脸:“盛叔,我那低保的事情你跟七爷说了没,七爷咋说,给不给我这个名额?”
“我阿爹说了,你家里头还有耕牛有农田,山上的树也种的不错,而且四肢俱全,干的活,这低保户的名额你还没有资格,”李盛抿了一口酒,端着架子。
“阿爹?”
李肖宁猛地一怔,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这是代替了李尤宁的位置,连忙笑着道喜:“盛叔,你这是仅仅看到了我们家的表面,跟村子里人一样,其实你是不知道我们家人多,而且我阿爹、阿娘身上都不好,前些时候去医院就花光了所有钱,现在我们家吃糠咽菜,日子过得贼苦,你就当帮帮忙,跟七爷说一说……”
“给谁低保户的名额,那还不是我阿爹一句话的事,我阿爹现在正为了尤宁的死伤心欲绝,这些小事情全都交到了我的头上,你是不是低保户,这还需要调查,”李盛瞟了他一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见状,李肖宁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好烟,不经意间将里边的钱露了出来。
李盛一摆手,将烟塞回他口袋里:“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充愣?尤宁不在了,这件事情是谁造成的?他们老许家许骏生害死了尤宁,还活的好好的,因着我阿爹心善,对他们家网开一面,将苦果往肚里咽,可作为尤宁的兄弟,咱们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言外之意,让他帮忙作证。
一块为李尤宁复仇!
李肖宁顿了顿,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时他就在现场,许骏生、许骏杰两人离李尤宁三米远,根本就无法将李尤宁推下山坡,更何况他也是亲眼所见李尤宁发疯似的要弄死许骏生,脚底打滑,摔下了山坡当场就死了。
只不过李盛又嚷嚷了一句,说是许骏生害死了李尤宁,在场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个跑了,直到李天成带着村民赶到的时候,李盛还是那一番话,在现场的人哑口无言,都装了哑巴。
“看来你是不想要低保户的名额了,成,这事儿我找别人!”李盛作势,将烟头掷在地面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起身就要走。
“别别别,盛叔,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这种事情好歹先说清楚,到底是要怎么做,你让我心里头有个准备,要不然我心里隔应的慌!”李肖宁急忙忙的抓住他的袖子,让他坐下,“老许家在咱们村子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再加上这三年赵村长在咱们村子,他们老许家对于赵村长的一些决定赞同,这才有了咱们现在的村子!”
“别说是咱们老李家,就是老梁家也有不少人对他们老许家感恩,你当初没回来你是不知道,老许家的房子被人给炸了,大家伙儿连夜就跑去给他们家建房子,况且,容大娘还是天明叔的老伴儿,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
如今的老许家在村子也算是一员,村民们对他们一家也是有好感。
今天发生了命案,老梁家的人愣是一个也没多嘴。
老李家的人虽说是嘟囔,但在许骏生他们做了澄清,李天成没在追究之后,也就没把这事当一回事。
李盛拿起一支烟,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老许家有池塘,池塘里的鱼虾一年收两次,能赚两三百块钱;十几亩田地,有山地有良田;燕子山是当初赵有德分给他们家的,如今的山上那果树长势喜人,还有蜂箱将近三百个,这些东西可比每个月的低保要多!”
“你的意思是……”李肖宁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帮我把许骏生弄进大牢,这些东西一半归你!”
李盛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气定神闲。
在来到他们家之前,李盛就走了十多家,都是今天围攻许骏生两兄弟的人,李尤宁是怎么死的,他们亲眼所见。
李肖宁数了数手指头,细细的算了算,脸上露出了喜色,立马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李盛来到了李尤贺家中,一进门便听到了里边传出超度声,一些人正在敲锣打鼓念着什么咒语。
“我的尤贺老弟啊,你死的可真惨啊……”
李天龙一听他凄惨的哭声,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冒出熊熊烈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李盛啊李盛,你还敢来啊你,要不是因为你怂恿尤贺跟着尤宁去搞事情,尤贺他也不会死!你给我滚,我们家不用你来哭丧!”
敲锣打鼓声戛然而止。
李盛抹着眼泪,爬了起来,重新跪在李天龙面前:“大伯,尤贺的死另有原因,并非是因为他跟了尤宁才造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