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没金子,没有人愿意相信。
谁不想在这时候捞上一笔,发一笔横财。
李寒欲哭无泪,想要劝阻,偏偏没有人愿意听,非要将他家挖的千疮百孔。
李尤恭冷笑连连,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变了?谁变了,村长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还是一回事,我们要是不管不顾,到时候钱追不回来,我们岂不是要吃哑巴亏?”
“那也不能这样做,李尤恭,我阿爹可是你亲叔公……”
“利益面前别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我不听!我只知道我现在亏了两三千块钱,你阿爹欠了我们的债,休想跑!”李尤恭不依不饶,愣是不愿意放过他。
听到这话,李寒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容秀臻站在门外看着,感慨万千。
人性本善,可一遇到钱这事儿,立马变成恶人。
许茜刚想着跑出去劝说,却被容秀臻拦了下来。
容秀臻感叹道:“这事儿是他们李家的事情,咱们可不能管,千万不能管!事就交给你阿爹和叔娘,现在他们就乐意听你阿爹、叔娘的话,如今事情没办好,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抱怨,就让他们把气宣泄出来,过了以后,就好了。”
“奶奶,他们把天龙爷爷都给逼疯了,咱也不管不顾?”许茜一脸茫然。
刚才奶奶不是对这件事情十分的上心?
一转眼的功夫,奶奶又变卦了。
容秀臻眼中尽是无奈:“李尤恭说的不错,利益面前谁又能招架得住,让他们把李家翻找一遍,亲眼看看是不是真有金子,也能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否则往后指不定还有一些不尽人意的事情发生。”
许茜不明所以。
这人类,可真是极其复杂的动物。
容秀臻牵着许茜的手,朝着家里去,也不想着和许茜一块到城里去找郑兰,在家里头等待。
里边的人找了两个小时,也没能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尤恭本想着让李寒父子赔钱,可碍于李家实在是没有钱赔偿,一群人抢着锅碗瓢盆、被褥、衣裳,不顾李寒兄弟的阻拦,强行将他们家的东西带走。
事情好不容易告了一段落,村子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容秀臻正在家里头与许茜玩游戏,突然间外边一阵躁动。
霎时。
梁大友从外边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向容秀臻汇报情况:“容,容大娘,不好了……天龙叔他,他跳楼了!”
话音一落,容秀臻大惊失色,急忙带着许茜跑了出去。
“不是说他疯了,怎的还会跳楼自杀?”容秀臻一边走,一边急促的说着。
梁大友急忙道:“说是天龙叔突然清醒了,家里人骂了他一顿,又有村里人往他家里头丢粪,天龙叔又气又恼,一时想不开就爬上他家的二楼,一跃而下,直接撞上了砖块,当场就没了气。”
三人急匆匆的往李家跑。
此时此刻,门外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村民,正在窃窃私语。
“这人都死了,咱的钱是不是就要不回来了?”
“老话说父债子偿,他两个儿子不是还活着?就是他死了,官司打不下来,他两个儿子照样得赔偿咱!”
“说他们家有金子,结果什么也没有,我还以为多多少少能拿回一些,可现在搞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天龙叔这人也真是,好端端的把钱给赔了也就是了,还跳楼,说来这也是他命里该绝,这么矮的楼别人要是跳下来再怎么也就是断条腿摔到手的,他可倒好,直接撞上砖块,死了。”
“对对对,这就是他的命,不干咱们的事儿!”
众人自我安慰,没有人愿意为此承担责任,更不愿意就此罢手放弃赔偿。
听着众人的话,容秀臻心寒。
人都死了,还不依不饶,落井下石!
这还是人吗?
容秀臻面色阴沉,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看来我让骏生帮助你们实在是错了,自个儿村子里的人你们都能狠的下心,为了钱,真真是连人命都不管不顾了,你们就不怕报应?李天龙他当初为啥子要跟达明公司谈合作,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多赚点?”
“可是你们倒好,一出了问题就知道找别人的罪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个儿错在了哪里!如此行为,人情淡薄,没有人情味,谁愿意帮衬你们?”
一番话,令在场的人羞愧难当。
即便是李天龙怀有私心,可结果是为了他们。
没有人记着他的好也就罢了,还想方设法的找个替罪羊,不至于让自己亏太多,谁记得这人死了,还是被他们给逼死的?
容秀臻走上前,看着正坐在地上哭泣的李寒、李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寒、小汉,你们阿爹不在了,你们就是家中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还得撑起这个家来,不叫你阿娘寒心才是。”
“容大娘……”
“我们谢您了!”
李寒兄弟爬了起来,郑重的向她磕了个响头,又面向众人,唇角翕动,泪流满面。
“大家伙儿都放心,如果村长没能将这官司打赢,我阿爹该付的责任,我们兄弟来付,绝不会跑,更不会摆脱责任!”
“还请大家伙儿看在我阿爹也是为了大家好的份上,不要再为难我们,不要让我阿爹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两兄弟朝着众人磕了几个响头,苦苦哀求。
见状,众人也不敢再逼迫。
这要是再把人给逼死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少不了公安局会介入调查,届时一个也跑不了。
李尤恭对他们一家子仍旧是心怀恨意,不依不饶:“到底是谁为难谁,你们说你阿爹是为了咱,咱咋不知道这茬?咱只知道你们的爹是想要赚名声,让咱村里人都选他做村长!现在出事了怪谁,还不是怪他自个儿?”
“尤恭!”
一个年近半百的人挤了进来,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你三爷离开了,五爷现在又走了,你咋还这样不依不饶,不顾亲情?他好歹是长辈,眼下他出了事,好歹咱们也要尽一尽本分,哪能再逼你两个小叔?把人逼死了你就安心了,将来你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爷、太爷?”
李尤恭一听到亲爹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将恨意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