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守财奴,就是小气鬼,怎的?你不服气啊!不服气的话,哥,你来咬我啊咬我啊!”燕灵并不认为自己爱财贪财,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以为我像你啊,爹和娘都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只会记得给你,而我这个可怜的闺女,早不知被他们抛在了哪里不管,别的不说,平时的家用,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是厚此薄彼,好不好?我那点可怜的家用,要是不想着法子再节约一点的话,哪里够花?”燕灵随即愤愤不平。
在燕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确有着重男轻女的思想,别的不说,就光是自己的娘,对儿子,以及对亲闺女,那都不是一样的态度。
燕灵虽然是燕府三小姐,也是邱氏的心头肉,可是,相比之下,她这个亲生的哥哥,更容易能得到她娘的重视。
虽然她生活也是相对的富足,吃穿不愁,是个标准的富家千金,但还是不同的。
“小气鬼!我是男儿身,将来是要接管这家业的,是要为爹娘养老的,你呢?你是个闺女,你到了适婚的年纪,那可是要嫁人的,这嫁了人之后,你就可能不是燕家的人,会被冠以夫姓,以后也是以夫家为天,所以,你说这中间有没有差距呢?”燕贺理智地替自己这个亲妹子梳理道。
“对,你说的什么,都有道理,这会儿倒还成了我的过错不成吗?”燕灵撅起了小嘴,燕家三小姐的任性脾气又上来了。
“本来这就是事实,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当然,虽然你现在感受不到这其中的差距和变化 ,但是等你将来呀,嫁了人之后,你就会明白的!”对于这些世事人情,燕贺年长一些,自然还是懂得比较多一些。
“可我就算嫁了人,我也还照样是爹娘的好闺女,还是可以经常回娘家来走动,爹娘以后要是老了生了病,我这个亲闺女,不是也得回来照顾他们二老吗?”燕灵总之就是想不通。
“那不一样,一时的照顾,这和养老,能一样吗?好啦,我的好妹子,咱这扯得也太远了点吧!就眼下,咱就说眼下的事情,好不好?不过,话说回来,等我娶了亲之后,可能娘就要马上要为你的婚事再忙起来,你就是下一个要出嫁的三小姐!那也不是特别遥远的事情呢。”燕贺这样一想,瞬间又觉得自己娶亲是个必历的过程,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的,就连自己的亲妹妹,将来不也是要嫁人的吗?
“哥,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还有你这淡然的态度,觉得你一点也不为今天的事情感到高兴啊,难道,那周家小姐,你看不上人家?嫌弃人家不成?”燕灵心思敏感,最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燕贺叹了口气,接着又闷然回道,“也不是看不上那周家小姐,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娘挑中的人选,我能有什么好嫌弃的,只是……只是你哥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娶亲成家,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定下来,我还想一个人再玩两年再说!”
当着自家妹子,他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什么?还想再多玩两年?哥,不是吧,你要是还多玩两年,那娘不是担心死才怪?你现在就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这不娶亲,光顾着想玩,哥,你老毛病又犯了?”知哥莫如妹,燕灵对这个风流成性的哥哥再了解不过。
“嘿嘿,你怎么知道?”燕贺居然也没有否认,反正他的花名,在他妹妹这里,那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你平时也就这德性啊!哥,不是我当妹子的要说你,你也老大不小,这次娘为了你的事,可真是操碎了心,这和周家小事订亲的事,恐怕过几天就会定下来,你真得改改你那风流成性的性子,好好安定下来,不要成天只顾着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到时候惹得爹娘不高兴,又要说教你!”燕灵此时倒是有几分机智,懂得借机适时的教导自己哥哥‘改邪归正’。
“哆嗦,你什么时候也把娘的那一套都学会了?小小年纪,就跟个老太婆似的,令人讨厌!”这样的话,燕贺二少爷最不喜欢听,也根本听不进去半句。
“我说的是实话,本来就是这样!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这阵子这么老实,不会是因为在外面又看上了哪个小家碧玉吧?”燕灵之所以用‘小家碧玉’来形容燕贺在外面招惹的女人,那是因为她清楚他哥的性子,一般的富家千金,他哥嫌人家太别扭,太碍面子,一起玩乐的时候放不开,所以他更热衷于那些言行放得开行为大胆的‘野花’。
像什么花楼里的姑娘,怡红院的头牌,还有什么小酒馆里的酒娘等等,反正是性子越野,越对他哥的胃口。
有时候,她都怀疑,她是不是被自己这个亲哥哥给带坏了,不然,堂堂的燕家三小姐,怎么会对这些风流场所之事了解得如此清楚呢。
“哪有!”燕贺面色一僵,神色极为不自然,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一口否认。
他和梨落丫头的那些私密的事,暂时不适合让家里任何人知道的,包括自己这个大嘴巴的妹妹,万一告诉了这个妹妹, 这个妹妹哪天一时兴起,在他娘面前说漏了嘴,或是对着下人说漏了嘴,下人再一传十,传到了他娘的耳里,他只怕又是要受一顿训斥。
其实他受点顿训,他自己是无所谓的,反正从很早起,他就经常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和原因,不得不接受爹娘的教训,他已经习惯 。
但他害怕的是,他娘会出面,直接摆平那个叫梨落的丫头,会让这丫头彻底消失在自己四周,关于他娘的这个能耐和手段,他从来不表示怀疑。
因为在此之前,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时他还未成年,还没有行冠礼,有一次,他相中了一个小酒馆里的小酒娘,那个小酒娘也是性子很野,很玩得开,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就对上了眼,然后便厮混在一起,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收敛,所以这事没有多久就传到了他娘的耳里,然后他娘背着他,一声不响,直接用一大笔银子打发了那个小酒娘离开。
可恶的是,那个小酒娘拿了他娘的银子离开的时候,居然都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就一下子像突然平空消失了似的,说没了影踪就没了影踪。
他娘也是机灵,这事儿压根就没有告诉他,他那个时候也是傻,会不到小酒娘,就只好天天泡在那小酒馆里,一天天地磨那小酒馆里的老板。
起先,那老板也不肯如实相告,各种推脱,一会儿说小酒娘家中有急事,已经收拾东西回了乡下,一会儿又说小酒娘身染恶疾,不便再见人,总之,捱到最后,被燕贺磨到不行,这才不得不松口告诉了他实情。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娘原来已经知道一切,知道自己儿子和这个小酒娘天天在一起厮混的事情,他娘没有直接找到自己的儿子痛心疾首地责骂一番,而是直接找到那个小酒娘,然后用一大笔银子收买了那个小酒娘,让那个小酒娘自己主动离开,并承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小酒瓶也是在外面各种混,自然明白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饼,这么好的事,她要是不接受的话,她就是傻瓜,就是蠢蛋,自然喜滋滋地拿了这些银子,然后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跑路,选择一个僻静的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
燕贺就算是有心想要寻找的话,这茫茫人海,让他上哪里找人?
所以这次和梨落丫头在一起厮混的事情,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只除了安排在那里的下人,以及自己身边的一个车夫略微知情之外,再无人知晓。
铺子里的掌柜,如今也应该是云里雾里不知情的,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梨落丫头是每次直接到铺子里来找他的,这一来二去,他就觉得不妥,时日一长,肯定要穿帮的,早晚会被自己的爹娘发现,因而他就各种开始想办法,想办法为他和梨落丫头找一个可以长久厮混之地。
因而后来这才有了那间大宅子,是他花了些心思,然后花了些银子私下里添置购买的,为了就是想要为自己和梨落丫头一起厮混提供各种便利。
事实也证明,他的这个决定再英明不过,有了那间大宅子,他就不用再愁每次都要临时想办法找私会的地方,也不用愁会被人跟踪以及偷窥什么的,何况在这间大宅子里,在相对隐密的屋内,他俩想怎么玩闹就可以怎么玩闹,完全就是可以各种花样百出尽情尽兴!
从屋内的床塌,到浴房的浴池,那不是一般的畅快淋漓。
“哥,你怎么啦?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也不理我啊?”燕灵一个人嘴里还在各种碎碎念,可是难得的是,他哥这一次居然没有半点反对,或是反应更恰当。她一抬头,就看见他哥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便大了嗓门不停地唤道,“哥,你发什么呆啊?”
燕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急忙摇头,“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真是的,我这个妹妹和你说两句话,你这个当哥的,还能走神?我真是服了你,哥,你这情况不太对劲啊,你该不会在骗我吧?”燕灵眼珠子动啊动的,机灵得很。
“我骗你什么?”燕贺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自己妹妹又在向自己控诉什么。
“就是你告诉我你没有在外面厮混,在外面没情况,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骗了我?是不是在外面,你又勾搭上哪家的姑娘?”燕灵火眼金睛,总觉得今天这个哥哥所有的反应都有些反常。
“没有,真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还能不告诉你?”燕贺留了个心眼,反正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没有,坚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