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在这里,关键是盒子里还真的被搜出了不见了的镯子,秋月丫头有些蒙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照夫人您的吩咐去拿点心,然后您进里间的时候,奴婢就在外间的房中一动不动地等着,等您拿了点心出来,奴婢伸手接过,看都没打开看过,直接拎着就回来了,夫人,您再好好想想,这镯子是不是您自己忘了摘下来之后自己放在点心的盒子里的……但好像也不对呢?”
秋月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不会成立,“谁没事把一个镯子摘下来会放进装点心的盒子里啊!”
这无疑是啪啪啪,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确实镯子不是奴婢偷拿的,奴婢不敢也没有这个胆子胆敢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偷盗行为啊!”秋月丫头大难临头,可是好像怎么解释,看起来都像是辩解,怎么办,怎么办呢?
“大少夫人,您是知道奴婢的为人和品性的,奴婢没有偷拿过夫人的镯子,甚至奴婢都没有看见过夫人的镯子长什么样,奴婢冤枉,奴婢是冤枉的啊!大少夫人,您一定要替奴婢说句公道话啊!”现在秋月丫头求着燕家夫人,也就是邱氏无果,见邱氏冷着张脸,显然不会搭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使唤丫头,秋月只好改为向绿萝这个小主子求救。
她为人本份老实,只求在府中好好地做她的使唤丫头,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每月可以如期领到属于她的月银,对此,她已然十分满足,至于其他的非份之想,她是万万不敢有的。
燕家开给下人的工钱,还算是不错的,她没有理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不会去偷拿主子们值钱的镯子。
绿萝有心想要替这个身份卑微的使唤丫头撑腰,但是事到如今,这所有的事实和证据摆在这里,叫她如何能再成功地在短时间之内为这个使唤丫头逆袭,改写被冤枉的命运,难,难如登天!
这次的事情,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事情。
一来偷盗的事情,已经成立,甚至证据,都可以说是确凿无疑的,无论是二姨娘邱氏,还是邱氏身边的使唤丫头,她们的口风一致,皆认定这镯子是被偷走了的,但偏偏镯子是藏在这个点心盒子里,而这点心盒子,又是秋月丫头从邱氏的房中拿回来的,盒子还有拆过的痕迹。
一切一切不利的因素,以及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秋月丫头。
“大少夫人,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偷拿过夫人的镯子!”秋月丫头哭着喊着向绿萝求救。
夫人邱氏,断然是认定她是偷走了镯子,认为她手脚不干净,再这样下去的话,如果这个罪名落实在她头上的话,这个后果,她简直已经提前预想到,无一例外,燕家再容不下她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使唤丫头,她因此会被燕家无情地逐出府去,但是至此,她偷盗的污名,也将在这一带远播,届时还有哪个大户人家敢再用她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使唤丫头呢?这可是大忌!
所以,她不能认这个罪,不是她拿的,她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就此认罪的。
“放肆,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大声喊冤!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来人呐,立即将她绑起来,然后带走!”邱氏气得脸色铁青,大手一挥。
那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齐齐冲了上来,几下就重新再将手无缚鸡之力的秋月丫头扭住,然后绑了起来。
“等等,二姨娘,您看这事闹得,能不能看在绿萝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再好好查清楚?”绿萝自然是不忍心看见秋月丫头背这个黑名,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为秋月丫头努力争取重新调查的机会。
“这还有什么可查的?绿萝,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自然你是不相信二姨娘,现在呢,现在人赃并获,这小丫头居然嘴硬还不承认,不过,不怕她继续嘴硬!我带她回去亲自审问!如果不行的话,她还是如此嘴硬,我也不介意动用燕家的家法侍候!”哼,还不承认是吧,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这小丫头开口承认。
绿萝听着,怎么有不好的预感,这是要执行家法,要动用私刑吗?这是想严刑逼供?可怜的秋月丫头,这副这么瘦弱的小身板,她能抗得住么?
“二姨娘,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啊!”这家法一上,她只怕绿萝丫头一个抗不住,然后不得不被逼着认罪啊,明明没有做过的,但也会因为被逼得没有办法而不得不承认。
“使不得?有何使不得?这个小丫头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花样,想偷走我的镯子,我作为燕家的女主人,凭什么让她可以如此胡来?不行,这股不正之风,一定要好好地压制,不然的话,回头这府里谁还敢放贵重物品?这绝不是一件小事,绿萝,你是刚嫁进来的新儿媳妇,这些燕家的规矩和家法,你还不懂,老爷既然已经让我管家,那么,我这个二姨娘,燕家的夫人,自然有权处理这种府中的丑事!”
说到这里,邱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严惩不贷。
“那二姨娘您想如何处置这件事?”绿萝头大,眼下她这个小主子看样子是保不住自己的使唤丫头,可怜的秋月丫头,八成要遭罪,而且这个黑名怕是要背定。
但偏偏一切都指向了秋月丫头,这会儿让她去找这其中的漏洞,她怎么能查得出来?
“如何处置,那就得看这丫头认罪的态度,如果她抵死不认的话,那么自然是先动用家法!如果她痛痛快快地承认了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免掉皮肉之苦,我邱氏这个人呢,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所以,我还是会给她这个丫头机会的,至于她会不会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那就得看她自己!”邱氏犀利的眸光,带了一丝狠厉。
绿萝暗叫不妙,这一回,她这个小主怕是救不了自己的这个使唤丫头,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使唤丫头,平时自己亲近的人,一步一步被带离开自己。
“大少夫人,真不是奴婢干的,奴婢冤枉啊,真冤枉啊!”
临被带走时,秋月丫头还不甘心地大喊大叫。
“再不老实点,不闭嘴,就找块碎布,直接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再有力气这么哭喊?装得真像呢?冤枉,谁冤枉她?这明摆着的赃物,从她这里搜出来的!哼,带走!”
邱氏怒骂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绿萝身形晃了几晃,有一种透不过气要马上窒息的感觉。
她真恨,恨自己无用!恨自己救不了自己亲近的丫头!
“大少夫人,怎么回事?小人怎么看见秋月丫头被夫人手下的家丁抓走?秋月丫头她犯了什么错?”尘轩院里不小的动静,最后将才赶回府里的小厮阿宝也引了过来。
阿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一切画面,那个和自己一样忠心侍主的丫头,怎么就突然被抓了呢?
“阿宝,秋月丫头她……”绿萝急得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恼恨自己无能,恼恨邱氏的咄咄逼人,“他们说她偷拿了姨娘的名贵的手镯子,将她带走!”
阿宝下意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停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呢?秋月丫头怎么可能手脚不干净,怎么可能会去偷拿夫人的手镯?这夫人是府里所有的主子中,最不好惹的一个,秋月丫头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平时小人都是能避着尽量避着的,谁还会这么傻主动去招惹这个厉害的女主子呢,一定是他们弄错了!一定是他们冤枉了秋月丫头!”
总之,阿宝就是不相信这事会是秋月丫头干的,“小人和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可是小人知道,她绝不是会偷别人东西的丫头!在这一点上面,大少夫人,您难道也不愿意相信秋月丫头的品性么?”
绿萝无语凝噎,“不,我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快……我根本就想不到什么法子可以帮她救她……所有的证据,一切不利的因素,全都指向了她,全都是对着她来的……”
如果可以,但凡还有一点点法子,可以帮助秋月丫头证明其清白的话,她怎么可能不去大胆尝试呢?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所谓的真相,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无从证明的清白,怎么来证明?
“证据确凿?那这些证据肯定都是假的,他们一定是栽赃的,没错,就是栽赃,秋月丫头绝不是会做这种不堪事情的人!小人相信她!”阿宝这个时候,异常坚持自己的判断。
“证据是假的?”阿宝一句话,倒是很好的提醒了绿萝,“如果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假了的话,那就真的是人背后操纵一切,蓄意栽赃嫁祸,但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秋月丫头和她们有仇吗?”
“这怎么可能,秋月丫头平时胆儿特小,人又老实,怎么可能会得罪这府里的主子们呢?”阿宝下意识地直接否决掉这个可能。
“那如果她们这么做,不是故意针对秋月丫头,那么,显然又是有备而来,将一切都设计好,只等秋月丫头掉进他们提前设计好的陷阱里,这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她们其实想要对付的人,不是秋月丫头,而是……”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可怕的大胆的念头来,而且,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无法收住。
“大少夫人,您究竟想到了什么?”阿宝看这位小主子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已经想到什么,可偏偏这位小主子却及时的闭了嘴,默然不语。
“或许,她们是冲着我来的!秋月丫头,不过只是她们敲山震虎的一步棋而已,目的只是想把我身边这个忠心不二的使唤丫头想法子弄走,如此一来,在这府中,我自然又少了一个帮手。”绿萝大胆地猜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