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贺二少爷邪邪一笑,目光中充满了笃定,“行,我一定承担!”
选好了布匹,到了结账的时候,掌柜忙着出来算账,谁知,燕贺二少爷直接将掌柜一把赶走,“你去后面再看看,这里有本少爷在呢。”
连算账,也不让掌柜经手。
掌柜心里那个憋屈呀,他在这铺子里好歹也是干了几十年的老人,就算是燕家老爷在这铺子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不敬重过,像赶牛赶猪似的,将他往后面驱赶。
后面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后面什么也没有。
还有,二少爷这是要做什么?要送这个周家的丫头布料,白送吗?我滴乖乖呀,这可是这回新到的布匹,价格贵着呢,就算是不算上这一趟来的运费,光是进价,可就不便宜呢,说送就送,这二少爷是败家少爷吗?
他本来赶过来算账,就是不想让铺子里做亏本的买卖,虽说他们这铺子是老字号,生意呢,也还过得去,但是,这工人的开支,店铺的租金什么的,每笔账可都要精打细算再三盘查呢。
但是这位败家的二小爷,愣着不让他留在这里,不让他插手。
对此,他只能悻悻地离开。
不过,他还是没有走远,他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假装在整理那里的东西,然后竖起了耳朵偷听这边的谈话。
“看来,你还真是这家铺子的少东家呢,不然这里的掌柜,可是个精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敬你!”那梨落甜甜一笑,这回出来,她算是赚到了!
这次来的料子,她一看,就自然知道是好料子,要知道周家的小姐每次出府逛街要挑逃新料子缝制新衣的时候,可都是她这个丫鬟紧紧地跟在后面呢,所以,不自觉之间,也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就这两种吧!我看中的那一款,你说好送我的,不许赖哦!至于我替我家小姐相中的那一款,你就让掌柜一会儿帮我包起来吧!我需要带回府里去的,那一款的钱,我可以先垫付!”
“行!只要你高兴,什么就好。”燕贺二少爷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很快就哄得这个梨落开开心心的。
“周家离这里好像还不近呢,一会儿,要不本少爷送你回去?”
“这……合适吗?”有马车或是轿子的话,就不必那么辛苦地走路回去,何况还要带着给小姐挑选的布料,以及她自己挑中的布料,这可不轻呢,但是她又很犹豫,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本少爷那马车里面宽敞着呢,坐两三个人都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你是害怕让周家知道以后会责怪你的话,那么本少爷倒是有一个好法子。”他灵机一动,神神秘秘地说道。
梨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顿时接着问道,“什么好法子,快说来听听!”
“如果不想让周家的人知道,其实也很简单的,一会儿,本少爷的马车不直接送你到周府的门口,在离周府还有段距离且不会有人注意的地方就下马车,然后梨落你呢,自己就要辛苦一些,再多走点儿路回府,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么?”在这种小事情上面,燕贺这个风流的二少爷向来都是鬼点子多多。
“这主意不错!我知道到周府府门前,有一个拐角,那个拐角呢,通常不是很多人经过,所以,就在拐角之前下马车的话,就轻轻松松解决啦!不过,这样麻烦你这位少爷,会不会不太好?”其实梨落小心儿眼儿也特别的多,明明脸上写着各种祈求,但偏偏就是不肯还故作矜持。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本少爷看着就挺好的!既省事儿而且又快!你说呢?”燕贺二少爷胸中已有数,这个叫梨落的小丫头,早晚都是他燕贺的人!对这一点,他已有把握,且相当的自信。
“恕梨落多嘴问一句,燕少爷还没有娶亲么?”梨落心思转啊转的,这位长相不凡且出手大方的富家少爷,是像她们这种普通的小丫头高攀不起的,但是今天,她梨落偏偏就遇上,并且还相谈甚欢,这对于她来说,不禁有了小小的虚荣心。
在深宅大户里,像她这样的小丫头,看了太多的穷丫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像周家有个使唤丫头就是如此,本来相貌平平,比她长得还难看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呢,就因为被周家的大少爷相中,然后选中做了通房丫头。
虽然通房丫头的名声呢,是不太好听一点,但是,那个丫头也借机一跃而成为了周大少爷身边的女人跟前的红人,如今在周家,哪个下人不对她恭恭敬敬的,这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比她们这些穷丫头强上好多。
日后,这通房丫头,如果继续得到周大少爷的恩宠的话,将来生个一子半女的话,那么也会晋身成为周大少爷身边的小妾,那就是彻底翻身不再为奴为婢!
使唤丫头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她们中间最幸运的。
“娶亲?自然还没有,本少爷现在连个对象都还没有呢。”燕贺二少爷心知肚明,看样子,这个叫梨落的丫头,已经打起他的主意来。
不过,这也正是他所期盼的,这丫头如果自己不动摇的话,那么他还真不好下手呢。
只要对方动摇,然后对他一步步倾心,继而陷入无法自拔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任他这位风流二少爷为所欲为!
这是好事,他自然乐得暗中配合一切,推进事情的进展。
“是么?燕少爷条件这么好,还没有娶亲的话,那自然就是这眼光极高,而且也很挑剔吧!一般的姑娘,肯定是入不了燕少爷的眼!否则的话,燕少爷应该早早就娶了亲才是!”梨落有心再继续往下试探。
“其实哪里有什么挑不挑剔的,本少爷这人吧,也没有那么俗,什么相亲呀,什么媒婆呀,通过这些方式认识,本少爷也不会拒绝,但是吧,这看人就讲究看个眼缘,没办法,至今还没有碰上合适的呢,本少爷也不是有多么的挑剔,本少爷就是不将就而已,要是相中了的话,本少爷也乐意将她娶进家门好生对待的!”燕贺二少爷大大咧咧地继续大言不惭。
事实上,在府里,他娘早已经暗中开始替他物色他的娶亲对象,只不过作为燕家家业的继承人,他娶亲的对象,很明显,就不能太随便,在这一点上面,他娘倒是坚持得很到位,并且乐意不厌其烦地为他挑选各色各样的富家千金和名门之后。
但事实上,他自己却是有些厌倦这些所谓的名媛淑女,她们往往受着甚严的家教,从来都是遁规蹈矩的,这样相处下来,循序渐进,按部就班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也没有什么新花样,已经吸引不了他这位风流少爷。
倒是眼前这周家的小丫头,看着有些精明,但又有点儿小心眼,而且浑身上下还带着那种随意和率性,甚至有种一般的富家千金身上所没有的‘野性’。
没错,就是这样的特质,所以这才吸引了他这位风流少爷的目光。
“真话?”梨落心里暗暗打鼓,出手又大方,还没有娶亲,难不成她梨落的春天就要到了吗?这在她们周家的丫头当中,盛行着一句这样的话,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言外之意,就是你在周家做工,无论做得再好,每个月也只能领得到那么点可怜的月银,但是如果嫁得好呢,嫁得好,那就是吃穿不用愁,可以安逸一辈子,相比之下,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们是宁愿选择嫁一位好夫君的。
当然,正妻做不成的,还可以退而求其次,侧室和小妾,她们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毕竟,比当一个苦逼的小丫头,每天累死累活的,还要被主人各种嫌弃,要强太多!
但凡只要是个聪明的丫头,都会选择那条能走的捷径。
“当然是真话,本少爷有这个必要骗你吗?”燕贺二少爷只收了梨落为周家小家挑选的那款布料的银子,至于梨落为自己挑选的那款,燕贺就大大方方地赠送,一文钱都没有收她的,并且还主动提出邀约,要用自己的马车送这个丫头回去。
他的马车,也就是燕家的马车,就停在铺子外面,本来是要等到这里的铺子打烊之后,他才可以乖坐这个马车回燕府的,但是现在,他爹不在,他显然早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光顾着怎么去讨好和博取小丫头一笑。
甚至,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在出门之前,在上马车之前,最起码把掌柜叫过来,然后叮嘱一声,顺便告知一声自己要出门,结果,他统统都将这些全抛在脑后,说走就送他相中的小丫头闪人。
所以,掌柜发现这位败家的二少爷居然不说一声就离开了铺子,也没个任何一句话的交待,他简直气得不行!
“这哪里能成燕家家业的继承人?这样下去,燕家的家业,早晚有一天,都会被这小子给败光的,败光的啊!”他表示十分的忧伤,同时也替燕家的未来担心。
可燕贺二少爷那边,却开开心心地带着梨落这丫头,还有她挑中的布料,欢欢喜喜地上了马车,然后堂而皇之地离开了铺子。
“燕少爷,你家的马车,这里面布置得可真奢华!坐着好舒服呢。”周家虽然也有马车,不过,她偶尔有机会陪着周家的小姐外出的时候,都是小姐坐在宽大的车厢里,像她这样的普通丫头,就只配和车夫坐在前头喝风,所以每次的出行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件什么高兴的事情,简直就是遭罪。
“当然,我燕家的每辆马车,都是这么布置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日后有空,本少爷带你出去玩!外面好多好玩的地方呢,本少爷都去过!熟得很!”他慷慨,他大方,他是富家大少爷,这是最根本的一条,他压根就不需要装,就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当然也是最吸引梨落这个小丫头的资本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