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连连摆手,这钱他怎么敢要。
萧璋见了,把眉头一皱:“没事,你拿着吧,说给你就给你了。”
“殿下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那几个执金吾。
他也不知道萧璋真客气还是假客气。
几个执金吾一见这情况,立刻嗨了一声:“掌柜的,你别不知道好歹,殿下给你你就拿着。不然殿下可要生气了。”
掌柜的这才接在手中,拿在手中的时候还不住的喊多了多了,这一片金叶子,够买下他一半的店了。
“不多,正正好。”
萧璋说着,就把衣服揣在了腋下打算走。
那掌柜的也是个好事儿的人,见萧璋拿到了衣服便从焦急转变为一脸平和之后,忍不住楞了一下,迈步走向前来,轻轻张口问道:“那个殿下啊,我能多嘴问一句不?”
萧璋回头看他:“你打算问什么?”
“就是您拿这衣服,有啥用?这衣服面料也不怎么好啊。在绸子里面,算是差劲的。跟蜀锦压根没得比,这面料一摸就知道是北贼那边的工艺做出来的残次品。”
萧璋闻言,眉头皱起:“北贼的?”
“啊,我敢保证。”
萧璋眉头拧的更加深了:“你确定是?”
“殿下,您开玩笑了不是,我就是干这个的。不敢说从来没有走眼吧。但一百次里面,看准九十九次,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听到这话,萧璋的脸一下耷拉了下来,他意识到了问题有些不对劲了。
“那什么,我看中的不是这衣服的面料。掌柜的,麻烦你了这次,对机会了,我请你喝酒。”
“殿下客气了。”
萧璋也顾不得和掌柜的多说什么,拿上了衣服就往外走。
执金吾见了,冲掌柜的道:“认清楚殿下,下次殿下再来,可别不开眼了。能把殿下给惹急了,你也是个人才。”
掌柜的讪讪笑:“一定一定。”
说话间,执金吾就跟着萧璋出来。
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萧璋蹲在路边来回一寸一寸摸索着那衣服。
执金吾见状很好奇,他们的头领走向前来,询问萧璋:“殿下,这衣服有什么问题么?”
萧璋嗯了一声,向一名执金吾接来了腰刀,挑开了衣服里面的夹层。
他拿着衣服一抖,便抖出来了一封书信落在了地上。
看到那书信,执金吾呀了一声:“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萧璋拿起来书信,上面没有落款,他撕开了看了一眼后脸色大变。
这是一封血书。
是唐果写的血书。
书里面唐果抱怨世道的不公,让好人丧命。字里行间,全是滔天的怨气。
信里面,唐果向莲妹保证,有朝一日,自己必定会重新回来大德,到时候,他要整个建康城的人都给他的莲妹陪葬。
萧璋在看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已经是控制不住了。
“唐果,你糊涂啊,你怎么就不再坚持一下,告诉我是你啊。”
其实萧璋也是糊涂,唐果一开始就说了,但是廷尉监的人认定了他就是个骗子,谁又肯向萧璋汇报。
“怎么了?”
就在萧璋拿着信发呆的时候,南宫走了上来问。
萧璋鼻翼微微的抖动,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说完,他将衣服扔给了那个乞丐,又扔给了那乞丐一片金叶子:“把那个女尸好生下葬了。若是敢糊弄我,我一个一个给你们剁了扔到江里喂鱼。”
几个乞丐打了个哆嗦,连连表示不会不会。
在与乞丐分别后,萧璋直接来了军部。
军部里,这会儿只有裴邃在。
看到萧璋时,裴邃还一愣:“殿下,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还没呢裴叔,我来呢,是有一件事想要让军部帮忙的。”
害怕裴邃不答应,萧璋又道:“当然了,这也是老叔的命令。”
听萧璋这话,裴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陛下的命令啊。行,我明白了。那殿下您想让我怎么做?”
“您派人从建康城出发,沿途向北,到各个边防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唐果的人过去。”
“殿下,你这就有点为难人了。这茫茫人海打听一个人,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那也得找,这个对我有用。”
见裴邃不说话,萧璋沉吟了一声:“或许,裴叔你可以着重查一下拓跋干他们这一伙使臣团,看看那个叫唐果的有没有跟他们走。”
之所以这么说,萧璋也是有了考量的。
因为当铺掌柜的说了,莲妹身上的那身衣服一看就是北魏工艺做出来的。
唐果被放出监牢那些日子,正好是拓跋干他们离开的时间。
如果说,唐果和拓跋干他们碰了面,那唐果有大概率会跟着拓跋干他们走了。
萧璋心里跟明镜一样,唐果因为莲妹的死,思想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这时候如果拓跋干招揽他,他肯定会过去的。
自己了解的,所能改变的,唐果也全都能做到。
他去了北魏,两国开战是小,最重要的,今后兄弟俩,就要彻底的反目成仇了。
萧璋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裴邃见萧璋着急,也不好说别的,连忙安排人去做。
见此情形,萧璋方才说了一声谢。
赶上这会儿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萧璋想到廷尉监还有事情等着自己,便和裴邃分别,回了廷尉监。
他回来的时候,张延年就在大堂上坐着,臊眉耷眼,一副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
看到萧璋回来,张延年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殿下,您回来了。”
萧璋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怎么样?那个女人招了么?”
张延年摇头:“没,殿下,这个女人嘴巴太硬了,我把各种手段和您教给我的都用了七七八八了,她还是不肯招。我打算今天晚上开始熬她,不让她休息睡觉,我就不信,这个女人不招。”
萧璋嗯了一声:“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好好问问,出来好消息的话派人通知我。这件事干的好了,我向老叔给你请功。”
张延年哎呀一声,双手拱起,乐呵呵的笑:“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