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璋揉着二人的脑袋:“这几天比较忙,之前给你们留的作业都做了么?”
萧谌举起手来:“做了师父,您让我分辨种子,熟读节令,我都做完了。不信您考我一下。”
萧璋就随便找了几个问题提问,萧谌全都对答如流。
萧婉眼红了,也举着手:“我我我,还有我师父。您让我看的那些古诗词我也都背下来了,我给您背一个。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萧璋笑的很和善:“好好好,都好,你们表现都挺好,是好孩子。”
俩孩子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表情就好像是在说可不是怎么着。
“师父,我有点想娘亲了,我们可不可以回宫看看娘亲啊?”
萧谌弱弱的询问。
还在微笑的萧璋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望着两个天真浪漫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好了。
孩子见娘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他们的娘亲此时又在何处呢?
这般想着,萧璋的表情就变得尤其的不自然。
俩孩子还疑惑的问呢:“师父,您怎么了?”
萧璋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顿了顿,萧璋目视月儿霜儿,二人会意,都起身去了一边。
然后,萧璋便蹲下来,双膝跪在地上,脑袋与俩孩子平行。
他尽可能的语气温柔:“谌儿,婉儿,师父接下来的话,你们不要太伤心。”
萧婉还小,不知道怎么回事,萧谌可是五六岁了,比较一般人心思活络了不少。
他看着萧璋,面带着疑惑:“师父,出什么事了?”
“你们娘亲她…”
“我们娘亲她怎么了?”
“你们娘亲她死了。”
说完这句话,萧璋不忍再看俩孩子。
说是一回事,照做又是另一回事。
当着两个天真浪漫的孩子,谁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你们娘没了的话?
这不是净折磨人么?
果不其然,萧婉在听完这话之后,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萧谌强忍着悲痛,只是憋得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中不断的打转。
他望着萧璋,道:“师父,我娘亲她,是怎么死的?娘亲她不是在皇姑的宫里住着么?”
萧璋本想把事情隐瞒,但话到嘴边,萧璋却发现根本说不上来。
可如果孩子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对他们而言,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这样想着,萧璋纠结半天。
“师父,告诉我。”
萧谌望前一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见此情形,萧璋忍不住一声长叹:“谌儿,你娘她,你娘她是自杀的。”
“自杀,我娘为什么会自杀!”萧谌绷不住了,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萧璋连忙抱紧了萧谌:“谌儿,你先别激动,听师父慢慢给你说。”
好一阵安抚,才控制住了激动的萧谌后,萧璋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出。
“元宵佳节,你爹造反失败,你娘担心你们两个会因此收到牵连,便进监牢要你们爹和你们划清界限。但因为你爹太过混蛋了,双方爆发了冲突。混乱中,你娘不小心碰到了萧娘的肚子。就是你爹身边的那个女人,你知道吧?”
萧谌忍着泪点头。
“那个女人有了你爹的骨血,因此,你爹大发雷霆,要打你娘。你娘下意识反抗,不小心用匕首扎在了他的心口。你娘杀了你爹。”
听到萧奎死,萧谌萧婉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变化与悲伤。
反而萧谌继续追问道:“然后呢,我娘呢?”
“我赶到后,你娘拿着杀了你爹的匕首自尽,只是为了不让罪名牵连到你们两个身上。”
俩孩子放声痛哭。
萧璋叹了口气:“谌儿,婉儿,这些我原本可以不和你们说的。但师父觉得,你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不管你们是狠师父没救下你们娘也好,还是埋怨师父告诉你们真相也罢,师父都认了。毕竟,害死你娘的仇人,是你们爹。”
萧谌哭着问萧璋:“娘的尸身呢?我想去祭拜一下娘亲。”
萧婉也擦着眼泪要去。
萧璋点点头,让人月儿准备了一辆马车,去了廷尉监。
来到了地方时,张延年忙跑出来,一看到萧璋还带着萧谌萧婉就愣住了:“殿下,您怎么带着皇孙与皇孙公主也来了?”
萧璋回头看了一眼双目红肿的一双孩子,然后深吸了口气:“没什么,带着他们祭拜一下明月姐。明月姐的遗体你都收敛好了么?”
“都收敛好了,殿下您跟我来。”
说话功夫,张延年领着萧璋三人来到了廷尉监的停尸房。
才走进来,气温骤降。
这地方也是采用了萧璋的建议设置的,利用冰块将降温保存尸体。
找到了楚明月的尸体后,俩孩子跪下大哭特哭。
张延年站在旁边很是尴尬,他抬头一看萧璋,却见到萧璋表情不见丝毫动容。
哭了有一阵,张延年忍不住道:“殿下,差不多可以走了吧,这地方不能多待啊。”
萧璋要说话还没说话,萧谌就走了过来,小小年纪对着张延年一拱手,倒也是像模像样的。
只见萧谌问道:“张大人,我父王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张延年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转头看萧璋,得到了萧璋的点头暗示之后,他这才过去,指明了萧奎尸体所在。
到跟前掀开了盖着的白布,白布下,是结了一层冰晶的萧奎。
看到萧奎,萧谌眼珠子都红了,他猛地从怀中取出来一把匕首,高举过头顶,重重对着萧奎扎去。
张延年吓得赶忙阻止,只是手还没伸出去,便被萧璋拦住了。
带着疑惑张延年回头,便看到萧璋对着他微微摇晃脑袋,示意张延年不要阻拦。
有萧璋在这,张延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瞧着。
萧谌拿着匕首,对准了萧奎的尸体连扎了好几十下。
只可惜尸体僵硬,匕首根本捅不进去。
饶是如此,萧谌也不带手软的,甚至他自己的手掌都被划破了流血了也不停。
一边扎,萧谌一边哭。
萧婉也是咬牙恨恨的哭。
张延年见了,不免有些害怕:“殿下,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