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由得一惊,同时向那身影望去。
那是一个身穿灰衫的中年人,黑面沉沉、不苟言笑。
陈渊抬眼打量那中年人一眼,不由大惊。
此人气隐丹田,敛而不发,竟是夺气境的境界,却不知他为何会夺取一枚弟子令。
那中年人夺取弟子令后并未离去,距离陈渊十步外站定,打量起陈渊。
陈渊也双眸凝视着他,那中年人不走,自有下文。
稍顿片刻,那中年人将弟子令抛给陈渊,道“今夜戌时,我家少爷在望月阁五楼设宴,请持弟子令者一叙,请阁下务必前往,否则,我将再次取走这弟子令。”
说罢,便飞身下楼,飘然而去。
陈渊不由皱了皱眉,他经历了家族大变之后,性子冷漠了许多,也不愿太过张扬,却没想到甫一来到这天剑城,便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陈渊打量了手中的弟子令一眼,也猜想到定是这弟子令引起。
他本以为这弟子令就是天剑宗所发下的前来参加入门考核的凭证,并无其他意义。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再加上温俊一看到他手持弟子令后的态度转变,他更加生疑,便向温俊问道“这弟子令可有什么特殊意义?”
温俊见那强者来请陈渊去望月阁一叙,虽没再认真打量这弟子令,却也已经相信陈渊手上的弟子令是真。便道“天剑宗每年只会发出十枚弟子令,获得弟子令之人,在入门之后都会获得天剑宗的重点培养,成为天剑宗的核心弟子,与其他普通弟子的待遇大不相同。”
“原来如此。”
陈渊恍然,那中年人扬言他不赴宴就要夺走他手中的弟子令。
陈渊不想张扬,就算弟子令被那中年人夺走也无所谓,只要他能进入天剑宗便可。
不过想到这弟子令乃是边城赠予,他不能负了边城一番心意。便下定主意,去望月楼看看,顺便也打听一些关于天剑宗入门考核的信息。
陈渊道“望月阁在哪里?”
温俊眸中立即露出光彩“望月阁可是我们天剑城的第一酒楼,那里的酒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要是我此生能吃上一次,也就知足了……”温俊说着,不觉流出口水。
“唉!”忽又长叹一声“可惜那里的酒菜实在是太贵了,就算我辛苦一辈子,恐怕也买不起那里的一杯酒,一碟菜,哪像你们……”
温俊险些失言,不由小心翼翼地瞥了陈渊一眼。但见陈渊静静站着,似在聆听,又似全无理睬他说什么,不由心下惶然,忙道“望月阁在天剑城正中心,是一座五层的精致小楼。陈少侠走到附近,抬头便能看到。”
陈渊点了点头,道“我是第一次来天剑城,还是你带我去吧!”
温俊眼前一亮,望月阁乃是天剑城地标性的建筑,就算是第一次来到天剑城之人也可轻易找到。
陈渊明显是想带他去见识见识,品尝一下望月阁的美酒佳肴,他不由大喜,道“多谢陈少侠,请随我来吧!”
陈渊让温俊带路,当然也并非仅仅是想带他去品尝望月阁的美酒佳肴。
温俊在天剑城工作多年,对于周边人与事了解甚多。
这场宴会,明显不只是喝酒叙事那么简单。陈渊带上他,也只是想从他口中多了解一下参加宴会之人,好做应付。
陈渊故意将脚步放的很慢,在路上询问温俊一些事情。
从温俊口中,陈渊得知,其余持弟子令的九人,皆在半月之前便尽数到达了天剑城,唯有他这持最后一枚弟子令之人姗姗来迟,距离入门考核还有两日时,方才来临。
而陈渊也从温俊口中得知,这持弟子令的其余九人,修为皆是先天初期。其中六人的身份,大家皆已知晓,不是龙域几个大国的王公贵族,便是一些大家族的世子千金。
而剩余四人,身份神秘,当然,那剩下的四人也包括陈渊。
而今日设宴之人,便是一位身份还未让公众知晓之人。
陈渊与温俊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达望月阁下。
这座五层小楼古香古色,十分雅致。
此时的天剑城人满为患,尤其是在天剑城中心,更是乱得如同一锅粥。但是望月楼周围,却是极为安静。
此刻,距离戌时已不足盏茶时间。
望月楼五层露天而建,说白了,这望月楼五层其实就是四楼的楼顶。
所谓的五层,只不过是在四楼的楼顶之上多了一些摆设而已。
不过,这小小的楼顶之上,却是小桥流水、假山青石俱全,一旁还有一个精致的小亭,名曰望月亭。
此刻玉兔东升,银光泄地,俊男美女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倒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五层之上,摆了三桌宴席。
其余两桌皆已坐满,在座位之后还站着不少人。
居中一席,却只坐了九人。
这九人便是持有天剑宗弟子令的天才少年,其余两桌与其身后之人也是此次参加天剑宗入门考核的天骄。
这次的聚会几乎囊括了今年参加天剑宗入门考核的所有精英。
在那中间一席的首位,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这少年手持摇扇、丰神俊朗,只是其双眉间隐隐透着一丝阴鸷。
在其身后,站着一个黑面中年人。
那黑面中年人正是方才出手夺走陈渊的弟子令之人。
此刻这少年所请之人皆已到齐,唯缺陈渊。
这少年虽然外表不显,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些不悦。
“哼!我倒要看看这持最后一枚弟子令的是什么人,居然如此猖狂。让我们大家等他一个。”
“连宁天宁少爷的面子都不给,此人简直是太狂傲了。一会他要上来,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几分实力。”
“对,他娘的。这人简直太过无礼。一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目中无人。确实可恶,一定要狠狠给他个难堪。”
一人发表不满之后,其余之人纷纷附和。
“大家稍安勿躁。”
那白衣公子宁天突然开口,他声音不大,但是他一开口,所有人却都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敬畏的望着他。
宁天道“距离戌时还有半盏茶的时间,那人也不算迟到。大家看在我宁某的面子上就在多担待片刻吧!”
“宁公子大气。”
“宁公子,胸襟宽广,不与那小人计较。我们为他干杯。”
“为宁子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来敬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