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出门之后先后去了几个侯府，我查过了，他找的人基本上都是素日里与他一块吃酒耍乐的人，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样子是没有借到银子，在街上徘徊了很久好之后就回府去了。”
李玄夜听着夏目的话，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赵启说道，“是不是逼得还不够狠？或许这潇潇并没有那么重要。”
李玄夜回想着李源昨晚的样子，迟疑着说道。
“要是没有这么重要的话，就不会应下这件事来了。”
李源昨天根本就是被架上去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潇潇没有这么重要，但是面子却是非要不可的。
“告诉揽月楼的老鸨，就说时间往后延一延，然后再通知潇潇，告诉她给李源再吹吹风。”
他一定要把李源给逼上去不可。
可惜，李玄夜最后也没有等到李源去找吴绡的人，不过却等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消息。
“这个李源把自己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然后还去找放印子钱的人借了一大笔银子。”
这放印子钱就跟以后的高利贷是一个意思。
一般都是一些有钱的商人或者是达官显贵放的。
说白了，那个利息跟骗钱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源竟然去借这个也是令人意想不到。
“还有就是，这李府最近的开销实在是有些奇怪，不仅把后院里的开支减少了，就连下人都裁撤了一批，其中还有几个是做老了的下人。”
一般在这样的人家里做久了的下人都是会被赡养一辈子的。
一来是为了换得一个好名声，说主人家心慈仁厚，善待下人。
二来也是因为这些做久了的下人多少是知道一些深宅大院的腌臜事儿的，放出去容易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闲话和麻烦。
像是这样把做久的老人也放出来，就不仅仅是严格治家的事儿了，只能说明，这李家的银子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在天色刚刚有些昏沉的时候，揽月楼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了。
人人都知道，今天是李源和别人斗狠抢女人的日子。
男人出门在外，有两个事情是不能退让的。
一个是加下的土地，再一个就是怀里的女人。
即便这是一个风尘女子，但是要是被人直接抢走了还不还手，那也是够丢人的。
人人都想来看这个热闹，瞧瞧李源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顺带手看看李家的虚实，瞧瞧最近城里的传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玄夜到的时候这李源就已经在正中间的圆桌上坐着了。
今天最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左右各摆了一张桌子，李源坐在左手，右边那个自然就是李玄夜的位置了。
见到李玄夜过来，李源冷哼了一声。
“你几次延迟，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这不管里子是怎么样，外面倒是看着永远十分的骇人。
明明当时知道时间延迟的时候这李源都要上坟给自己的祖宗磕头了，现在却是说的这样的一番话。
李玄夜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老鸨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看着十分的喜气。
“那咱就开始吧！”
老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收银子了。
李源抬手直接献给老鸨手里的盘子上摆了五十两银子。
银白色的银子堆在上面，格外的诱人。
这老鸨的眼睛都直了。
“小公爷大方！小公爷大气！”
“潇潇啊，小公爷为你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呢！”
老鸨转身对屏风后的潇潇喊着。
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听到老鸨的声音，水葱似的手指也忍不住紧紧地扯住了自己身上的衣裙。
她是真的为李玄夜捏一把汗。
“六十两。”李玄夜默默地跟着。
“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
……
不管李源喊多少，声音有多大，李玄夜始终都是淡淡的叫价。
神情淡漠到他喊的似乎不是银子，而是纸钱一样。
“五百两！”
在李源喊道这个数目的时候，众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
五百两在崇横，即使是顶级的钟鸣鼎食之家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银子。
更何况是这个没有管家的李源。
人人都纳闷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的银子，同时也少了几分看热闹的心。
这里的人说是看热闹，其实都是来看李源笑话的，都巴不得李源输。
可是当他直接喊出五百两的时候，人人都几乎默认了李源大概是势在必得了。
光是在气势上就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但实际上，李源的心里已经开始发虚了。
五百两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他现在其实也是在赌，就是赌对面的人被自己的气势给吓到不再跟。
谁知道下一秒李源却是彻底绝望了。
只见李玄夜与老鸨低声说了一句话，后者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度。
老鸨激动地将手里的盘子放下，高声说道。
“这位爷点天灯！”
点天灯的意思便是，不管你出多少，我都跟，你随意就好。
也就是说，势在必得，死磕到底。
李源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
他当时以为五百两怎么也差不多了，可这个人却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这一下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愣住了。
“五百两了还点天灯？！这是个什么人啊！”
“哎，这个人是不是那轩盛茶馆的掌柜的啊？”
“我说呢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原来是轩盛茶馆的掌柜，最近这个人可是个红人啊。”
“轩盛茶馆又怎么样，到底也只是一个商人，李二爷，你不会认怂了吧！”
……
李源咬着牙，他此刻已经是后悔了。
在这揽月的规矩是，不管扔进去多少银子，也不管最后的结果是输还是赢，这银子都是不退的。
现在他不仅没有面子，连银子也没有了。
他想到之后自己还不上银子的样子就心止不住的跳。
李玄夜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
“小公爷要是不跟的话，在下就承让了。”
屏风后，潇潇很会拿捏时间的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泣声。
李源面红耳赤，咬牙说道。
“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直接冲出了揽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