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与常乐伯府的人还有些交情,那小世子我与他甚至喝过好几顿酒,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商户打我的人!”
这种当街打脸的事儿,就算是彼此有仇都很少能做出来的。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这样当街惩罚哈赤手下的人,就等于是直接往他的脸上呼巴掌。
“这是真的,小伯爷还说了,要是想要人的话,就让您亲自去找他要人。”
即便如此,哈赤还是不敢相信。
他当即就带着人去找这小伯爷了。
本来哈赤还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在他进入常乐伯府却久久不见人来伺候奉茶的时候,他就心里有数了。
小伯爷姗姗来迟,那老常乐伯甚至都没有露面。
见到人来,哈赤连忙从椅子上站起。
“子丹兄。”哈赤刻意唤得亲近了一些。
“哈赤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小伯爷开口语气冷淡疏离,大有一种根本不认识他的意思。
哈赤不是傻子,这样子就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没有交情,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公事公办了。
而关于这轩盛茶馆的手里有房契和地契的事情,哈赤也已经知道了。
“哈赤大人,你也算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能纵容手下犯这样的错呢?当街大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敢欺压良民百姓,还要强制把人给抓回去?!”
“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事儿就闹大了,百姓们群情激昂,说准就要酿成民变,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哈赤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小伯爷,手下的人虽然办事没个轻重,但是也都是按着官府的章程办事的,有什么不满,您说他办事不力也就罢了,何必罪加一等呢。”
小伯爷余光扫过来,眼底勾着冷笑。
“哈赤,我确实是近来离城回了一趟老家,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太清楚,但是我不是傻。”
他回来之后稍微打听了一下这个轩盛茶馆和商帮的过节,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多管一下的。
一个小小的商人,数次与商帮交锋也不落下锋,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这个哈赤也是太高估自己。
“小伯爷,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大可以直接说,我不是不能说话的人。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沟通吧?”
他嘴角勾起。
这个蠢货,还以为是自己故意难为他。
“我只是在公事公办。”
哈赤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既然如此,看来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我先走了。那几个人,小伯爷要是想打死,就自便吧。”
“哈赤!”
他起身,单手负在身后。
“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找轩盛茶馆中任何人的麻烦了。”
“换句话说,以后轩盛茶馆的事儿,我是一定会管的。”
哈赤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坐上马车,哈赤的心里这股火还是下不去。
不过愤怒并没有完全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不应该。
他怎么都觉得不应该。
按理来说,这常乐伯府完全没有必要去管这么一个小商户的事情。
可现在不仅管了,还要管到底。
起初他确实是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常乐伯,但是最后一句话却叫他醒悟了。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他转头掀开了帘子。
“去给我查,看看这个姓楚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
入夜,繁星点点。
朱妍拖着下巴,十分崇拜地看着李玄夜。
“你可真行,就光从夏目的一句话里就预判到了他们要做什么,连夜去把人找出来,逼着签了字据,不然的话,今天的事儿还真的是不好办。”
这件事儿难就难在,要是没有那字据的话,这帮人还真的是能说得上“秉公办事”。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闹出人命来,闹到御前,那都是谁也不能说半个字的。
“我也不过是猜测,想着把事情做好了,就算是没有这样的事儿,心里也安定一些。”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个漏洞了,只不过没有机会补齐。
但是从夏目说完他就知道要去走一趟了。
当他到门口发现这一家子人都一夜之间搬走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出事了,所以连夜追了上去。
好在总算是追上了。
如今这事儿办的也算是圆满。
从这之后,李玄夜倒是过了几天太平日子。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天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商帮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眼前他倒是清闲了不少。
只不过,关于这吴绡的事情,夏目却打听不出来多少。
“我们的人毕竟有限,而且还要顾忌着不能被哈赤给发现,难度很大。再加上,我们离开崇横也有一段时间了,消息链断开,想要重新组织起来,还是比较费事的。”
崇横政变,他们建立起的消息网本身就被破坏了很多,再加上离开这一段时间,更是把难度加大了。
探听一般的人还好,像是四大世家之间的事儿,还是要废些功夫的。
李玄夜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没事,这不能怪你们。”
毕竟是皇帝都不知道的事情,要他们去调查清楚,也是有些难为他们了。
“不过,大盛倒是有消息传来。”
“嗯?”
夏目说,“是卢肇传来的消息,说最近有人在调查你,而且在李家老宅附近,一直有人在蹲守。”
李玄夜立刻警觉了起来。
“不过你放心,有卢肇在,暂时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卢肇说这些人办事十分的有规矩,看样子不是寻常之辈,他要我问你是不是得罪了崇横的什么权贵?”
夏目说着苦笑了一声。
“我说,最近得罪的权贵实在是太多了,还真不知道是谁。”
李玄夜想了想,问了一句。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卢肇说他现在知道的是从一个月前好像就有人在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