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我们联络的信号,到时候你要是需要人,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只要留下这个记号就会有人来帮你的。”
李玄夜看了一眼,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他点点头,对白冰心说道。
“把你这身男装换了吧。”
“啊?”白冰心低头看了一眼,不解地问道,“我这个怎么了,这样在大盛不是更方便一点么。”
李玄夜说道,“你这身装扮只要稍微有些眼力的人就能够轻易看出来你是女扮男装,这样反而会引起人的注意。”
“你本是白家的姑娘,平时轻易也不会路面,见过你的人不多,没有必要刻意女扮男装,大大方方的,反而不会叫人察觉。”
再者说,这次白家的人出现在大盛本就是不容易被人联想到的事情,所以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
欲盖弥彰,最后反而是害了自己。
白冰心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便是听了李玄夜的话,叫手下的人去出去买了一身寻常的女装换上。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白冰心不由得感叹道。
“大盛的物产就是要比崇横更加的富饶,这样的料子在大盛是一般身份的人穿的,但是在崇横,却已经是上了一点身份的人才会有的。”
李玄夜闻言淡淡地说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盛这么多年尽管强生不断,周围的人还是会忍不住打大盛的主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冰心回头看着李玄夜,说道。
“这个是我爹爹告诉我的话,是你们大盛一句很有名的话。”
“嗯。”李玄夜点点头,“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也不能完全适用于这句话。因为你们本身就不是我大盛的人,为自己的民族争取好处,也没有什么错。”
白冰心闻言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你呢。”
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他们现在的立场和处境都是有些敏感的,这个时候问这种话其实就是在给彼此找不痛快。
李玄夜拿东西的手果然在空中顿了一下。
他回头看向白冰心,后者忽然间开始心虚起来。
“不是,你别在意,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当我没有说过就是了。”
李玄夜轻轻一笑,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既然你问了,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是自己重要,还是国家重要。”
白冰心想了想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也是你们说的一句话。”
“太极端了。”李玄夜说,“要是现在拓跋玉为了自己的皇位安稳,想要你的命呢?你还会终于崇横么?”
“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猜忌,只是功高震主,你会忠于他吗?”
白冰心有些犹豫了。
在她开口之前,听见李玄夜又说。
“不仅仅是你的命,还有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所有在乎人的命,都要因为你而被杀,这场无妄之灾,只是因为君主的不信任,你还会忠于他么?”
白冰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不会。”
“这就是了,很多时候人是有选择的,但是很多时候人也是没有选择的,我就是后者。”
“所有的一切都是事情在推着我走,并非是我在主宰着命运。”
“换句话说,若是命让我帮崇横,那就是崇横,要是命把我带到了大盛的一边,到时候我也只能遵从命运,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冰心听着李玄夜的话感觉自己好像是懂了又好像是没懂。
她看着李玄夜,眼前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白雾。
李玄夜这个人就是这样。
他要是想要你看清楚,你就能看到的清楚。
他的算计,她的野心。
要是不想要你看清楚,你就永远也看不清他真正的念头。
李玄夜回头说道,“船上一开始有人跟着我,应该是你给解决了吧?”
忽然转圜的换题让白冰心一时间有些收不回心思来。
她顿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是的,是我解决掉的。我发现他们是倭国的人。”
“似乎从崇横开始就跟上你了。”
李玄夜轻笑一声,“看来这九千岁还是真的在崇横呆着。”
除了他,崇横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调动倭国的人跟踪他了。
李玄夜起身走了出去。
“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上路了,这一路上都要小心,尤其是在进入东南之地后,说不准什么时候背后就跟了尾巴,做事说话都要谨慎。”
说完之后李玄夜就快步走了出去。
“哎……”
白冰心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换来李玄夜的回头。
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明明就算是他停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冰心捂着自己的胸口,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还真的是叫人看不透。
几人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天一亮就上路了。
这一路上还真的是如李玄夜所说,他们背后跟着的人就没有断过。
好在在暗处的人都能够收拾干净。
只是当他们刚刚跨过东南就发现了一队比寻常的人马。
白冰心跟李玄夜站在街边,背对着身后那队人马,等到这些人离开之后,两人才缓缓转过身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白冰心望着那远去的车队,迟疑地说道。
“这就是大盛的八皇子?”
李玄夜淡淡地嗯了一声,压低了帽檐。
这队车马是挂着钦差大臣的旗子来的。
也就是说这轿子里面的人只能是赵印和八皇子了。
本来以为他们要过几天才能遇到,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
或许是有心电感应一一样,坐在轿子里面的八皇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探头朝后面看去。
跟在轿子外面的人迟疑地说道。
“殿下在瞧什么?”
此时远处的李玄夜已经跟白冰心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八皇子看着那道背影,迟疑地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
许久他缓缓放下帘子,重新做回了马车里。
只是胸口却开始不安定的跳动着,以一种久违的感觉跳动着。
那种慌乱和不安,让他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