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兮气急败坏,一脚向他踹过去。
不过她的身手哪里比得上李夜璟?他一侧身,还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腿。
叶婉兮没能将腿收回来,就着一个尴尬的姿势怒道:“李夜璟,你这人真没意思,放开我,将和离书还给我。”
李夜璟冷哼一声,放开她的腿,却并不将和离书给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道:“你骂啊,你有本事继续骂啊。”
叶婉兮:“……”她恨不能抽自己两嘴巴子,要骂也应该离开后再骂啊。
不过没事儿,她这人向来能屈能伸,当然,服软的时候也不能吃亏。
“哟,瞧瞧我这口无遮拦的,该打,该打,您大人大量,就别同我计较了。”她象征性的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又道:“说来这事儿也怨不得我呀,你说你当初将我丢哪儿不成,非得将我丢在乡下。你知道的,乡下妇人说话粗鄙,不如高门中的大家闺秀,我也她们在一块儿混得久了,也就这样了。”
她在说起自己粗鄙的时候,丝毫没觉得丢人。李夜璟算是见识到了她的脸皮厚度,怕是刀都砍不进。
“你好像很骄傲?”
“有吗?和离书给我,我再粗鄙再骄傲也不关你的事。来,给我。”
李夜璟认定了,她现在确实脸皮厚得刀都砍不进。
他将和离书收进了袖笼里,淡淡的对她说:“今晚本王不会将它给你,本王现在要回屋睡觉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外面的人都听着,谁也不许理她。”
说完,他还真的进了屋里,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婉兮一直以为拿和离书是件简单的事,没想到这么坎坷。
脾气一上来,便跟他对上了。
他想睡觉,自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是吧?
好。
她就在趴在窗户上一直喊他骂他,气得他将窗户封死。
她又在院里找到一根长杆,正在捅李夜璟的窗户纸。
院中的暗卫们都惊呆了,大伙儿吃惊的看着王妃拿着根长杆去捅睡觉的王爷。
可他们都没有上前去拦着,因为王爷说了,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让他们都不要理她。
叶婉兮试了下,长度正好能够着床上的人,后背被捅的李夜璟暴跳如雷,丢掉了被子,站在床上大怒道:“叶婉兮,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离书,给了我,我连夜就消失。”
“你休想,你越是想要,本王越是不给你。”
“你……姓李的,你这奸诈的小人出尔反尔。你不给是吧?你不能那咱们谁都别想睡。”
李夜璟揉了揉太阳穴,“来了。”
嗖嗖嗖的黑暗中冒出数个人影,将叶婉兮包围起来。
叶婉兮盯着这堆如鬼魅般出现的黑影一脸骇然。
“把这个聒噪的女人给本王丢回沁芳院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再放她出来。”
……
叶婉兮被软禁了,除了沁芳院,哪里都去不了。
雀儿送了茶点过来,看着坐在桌旁沉思的叶婉兮,以为她正暗自伤神,于是叹了口气说:“王妃,咱别想这些糟心事了,吃些东西吧。”
叶婉兮嗯了一声,摆摆手让她出去。
雀儿叹气摇头,退了出去。
叶婉兮揉了揉眉心,开始反思。
感觉自己最近确实急躁了些,沉不住气,这才将李夜璟给惹毛了。
她得换个思路,好好将和离书弄到手才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她。
谁让李夜璟那厮出尔反尔?
和离书一日之内两度落入她手,又被姓李的抢了去,谁人能忍啊?
她又不是忍者神龟。
屋外,刀赫牵着叶玺小声问雀儿,“王妃怎么样了?”
雀儿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你呢?你不是出去打听了吗?到底昨晚出了什么事?”
刀赫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听说昨日王爷和王妃还一起高高兴兴的出了府,一块儿去宫里见了君上,之后又一起去了叶家。回来后,王妃也没回沁芳院,而且高高兴兴的跟着王爷回了主院。听到这儿,我还以为他们和好不和离了呢。可也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的时候,王妃又被王爷身边的暗卫送了回来,还禁了足。”
别说刀赫了,雀儿也听得一脸懵逼。
他们现在两看相厌,一致同意和离,怎么两人又一块儿高兴的进宫,又一块儿去了叶家,还深夜独处呢?这不是和好的趋势又是什么?
但怎么半夜又被丢了回来,还禁足了呢?
雀儿揉了揉脑袋,想不通,她不想了。
“罢了罢了,这两天咱们伺候王妃仔细些,或许过两天她就好了。”
“嗯。”刀赫刚点头,叶玺撒开手跑了。
“哎,小公子,你去哪儿?”
刀赫现在虽然不杵拐了,但腿脚仍旧不如未受伤时灵便,还真追不上撒开脚丫子跑的小孩子。
叶玺一边跑着一边说道:“找姓李的去。”
刀赫:“……”
雀儿:“……”
叶玺跑去了李夜璟那儿,此时,他仍旧辛劳的整理那些军册。
四年行军生涯,死伤无数,不管是能寻回尸身的,还是不能寻回尸身的,他都应该理清楚,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这是一项繁重枯燥而让人难过的工作,他必需得将手下人承上来的册子,每一本都亲自查阅,每一个名字都看清楚。
“你怎么还在看册子?”
稚嫩的声音响起,李夜璟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抬起头来。
他很快就收起那些负面情绪,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来。
“你怎么跑来了?你娘呢?”
叶玺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像大人似的步子走到屋里一把椅子前,可他三岁的身体实在太小,那种大椅子,他爬了好几下都没能爬上去。
李夜璟无奈的笑了,起身走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他坐回书桌前看册子,便将叶玺放在自己的腿上。
桌上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骑马木偶人吸引了叶玺的注意力,让他一时忘了他来的目地是给他娘找场子的。
“咦,这个木偶好像爹爹哦,是爹爹自己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