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还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君上沉默片刻,微微抬眼看她道:“在你的亲事上,朕一直觉得亏欠了你。那年让你和亲情非得已,让你浪费了最好的年华,得不到幸福。所以若你要问朕的意思,那朕希望你这一次的亲事,得以你的终生幸福为重。”
赵老夫人与李映月对视一眼,听着君上的意思,好像已经有了人选,而且不会让她嫁得太差。
两人连连点头。
看着她们的反应,君上继续说:“朕给你挑了个不错的地方,建了公主府,规格不比你几个弟弟们差。映月,你不用嫁到别人家去,看上一个可心的人,只需要招上公主府即可。”
让她招个驸马,一起在公主府过日子?
李映月面色僵住。
她还想嫁个能帮助到李宴琦的人家,希望她的驸马手中有实权呢。
这么一来的话,就不能嫁高门大户中能继承家中爵位的嫡子了。
“父皇,此事再说吧,公主府不是还没修好吗?”
君上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他知道她这是在推辞。
“唉!”君上叹了口气,说:“那就容后再议吧。”
说完他便起身,“你们闲聊,朕还有政务要忙,就先走了。”
打扮得妖艳十足的赵相宜又白忙活了,顿时露出失望之色,看向赵老夫人与李映月。
李映月觉得她忒没用,多鲜嫩的年龄啊,竟然连个老爷子都搞不定,亏得为了让她进宫,她还帮了那么大的忙。
“你也下去吧。”李映月冷冷的道。
赵相宜低眉顺眼的说:“是。”
她的分位不低,可谁让她不受宠呢。
能在宫里有好日子过,还得仰仗着这位公主。
王公公瞅着君上气冲冲的出来,忙上前搀扶。
“君上,公主不喜欢您的安排?”
君上没说什么,只冷哼一声,表达着他的不满。
其实他在李映月的事上,对她是真不错。
可以不用顾忌诸多纷乱的势力,选择一个不错的人度过此生。
趁着年轻,还能生几个孩子。
未来不争不抢的,不管谁做皇帝,她都是长公主,有什么不好?
偏偏她本事不大心挺大。
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将她自个儿折腾死。
……
隐雾山庄
李宴琦看了山中的规模,心中羡慕不已。
双眼放光的看向李夜璟道:“三哥,你手里那么多难办事的人,都是从这里训练出来的吧?”
李夜璟笑了笑说:“不,只一部分。”
“那父皇知道吗?”
“当然,父皇说了,我与你不同,没有母族的帮助,想害我的人多了,我得有自保的能力。”
李宴琦面色的笑容有些尴尬。
又听李夜璟道:“我要是没有这个山庄,不能拥有自保的能力,就得像大哥一样做缩头乌龟,那不是父皇所想看到的。”
李夜璟此话可是一语双关,总得有出头鸟来吸引猎人的目光。
那只出头鸟太笨却不行,一箭就被人家射死了,也就失去了他作为出头鸟的意义。
所以父皇对他的培养,也是不吝啬的。
只是,父皇大概也没想到,他会比他想象中更加出色,长成了一只千万利箭丛中过,只箭不沾身的本事。
赵至诚注意到了老大,但在他的心中,自己这个楚王李夜璟,仍旧是头号大敌。
“怎么不说话了?”
李夜璟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李宴琦。
李宴琦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我挺羡慕三哥的。”
李夜璟笑了,“羡慕我做什么?我还羡慕你呢,我要有那么厉害的外祖父与舅舅们,父皇都得被我捧成太上皇,我还能在这儿跟你闲聊?”
李宴琦知道他是说笑的。
“哎,三嫂和我大侄儿呢?”
“你三嫂要亲自下厨,大侄儿跟蓝炜抓鱼去了,我呢,就带你到处转转。”
山中云雾缭绕,景色怡人。
深吸一口气,似乎这空气都比府中香甜许久。
李宴琦闭上眼睛,听着林中传来的雀鸟声真是好听,充满着自由的气息。
他的王府中也养了许多的鸟,都放在笼子里,挂在院中的树上。
它们也会叫,叫声悦耳的鸟,才有资格住进王府的笼子。
可惜,终究是失去了自由的声音。
“老四,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李夜璟突然旧事重提,李宴琦忙睁开了眼睛。
“三哥是说,我生病那天,你同我说的话?”
“嗯,就你成亲那天。”
李宴琦撇撇嘴,他才不承认他成亲呢。
“我做不好,我会连累到天下百姓。要是三哥有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尽力的帮助三哥。只是我能力有限,大概帮不了多大的忙。”
李夜璟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我让你好好考虑,你就是这么考虑的。”
李宴琦点点头,“我想过了,我可以袖手旁观看你与父皇和他们斗,但是我不能直接对他们怎么样。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对我做了许多,我帮不上忙就罢了,还反过来咬他们一口,我就……”
李宴琦紧紧的握着拳头,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的血是赵家的,这个选择对他来说确实太难。
谁让他又是这种气死人的性子。
李夜璟生气,君上骂他分不清自己姓啥,吃里扒外。
赵至诚等人又骂他白眼狼。
他就像一个陀螺,谁都能抽一下,转到哪块砖上都不对。
“那你想吗?做皇帝?”
李夜璟气归气,但是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人非圣贤,谁能做到完全不感情用事?
况且他本来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李宴琦。”李夜璟悠悠的看着他,道:“知道为什么你会爱而不得吗?那是因为你没本事。此事若是放在我的身上,没有人能阻止我将我要的女子娶回家。”
李宴琦抬头看向他,对上他自信的眼神,心中羡慕不已。
可又想到自个儿,若是不是他的身份,他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他全依赖赵家与父皇,赵家与父皇都不希望他将诗韵娶回家,那他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如果他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那么他是不是也有底气说出三哥这些话来?
这一瞬,他是渴望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