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鸢皱眉,她确实住在这里于理不合,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说,而现在却来说?
楚王要不要娶她,还没个准信,她怎么能离开呢?不能。
白紫鸢摇头,“不,我还病着呢,我在这里住习惯了,我那里也不去。”
王公公突然怒目圆睁,冷声道:“公主,这怕是由不得你了。君上的圣旨不能违背,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虽是南黎人,却是懂得这个道理,就算再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接受。
“那,那王爷知道吗?”
王公公道:“这是君上的意思,与楚王无关,他知与不知也无法改变圣意,公主可明白?”
这么一说她心里好受一些,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我搬。”
看着南黎公主那可怜的神色,王公公不禁感叹,君上这个做父亲的,为儿子承受太多。
“可是……”
王公公:“……”
“我那药还熬着呢,那药得小火不停的熬上十二个时辰,药材又十分难得,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能不能明日再搬啊?”
君上知道她会不乐意,所以说的是劝说她三日内搬走,这倒是可以答应她。
“好,那我明日就再来一趟。”
“给公公找麻烦了,多谢公公体谅。”
王公公走后,白紫鸢就一直呆坐原地,久久不发一言。
方老来给她把脉,看她这样子说道:“老夫帮你治病的效果好不好,还得看你自己是否配合。小姑娘,天大的事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若是无命在,你所想所思,皆是空念。”
白紫鸢似有所悟,终于有了反应。
“方老先生说的是,是紫鸢一时魔障了。老先生,明日紫鸢就要搬去行宫,不知您可否跟紫鸢一起去。”
“嗯,老夫已经听说了。”方老说道:“这半个月里老夫会一直跟着你,半个月后,你的病情就会有很大的改变,到时,老夫可能就要去京城四处走走了。”
白紫鸢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来,“谢谢方老先生。”
方老走后,白紫鸢收起了笑容,露出一个狠厉的眼神来。
“我不想走这条路,我一直希望我们之间是纯洁的爱恋,你非要逼我。翠柳,将我箱子里的那个红色的盒子拿出来。”
翠柳吓一跳,“公主,您该不会是想……想给王爷下蛊吧?别呀,咱们不是说好,一切等何姑来了再说嘛。”
白紫鸢叹了口气,一脸凄惨的苦笑,“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能怎么办?到现在他都没有给我一个承诺。到底是纳我做侧妃,还是娶我做正妃,他一句话都没有。”
她的眼中流出泪来,“你也听到了,君上要我搬去行宫,我不敢不从。我住在这临水居里都办不成的事,我去了行宫还办得成吗?”
话虽如此,但翠柳还是觉得不妥,“可是……”
“不要再说可是了。”白紫鸢打断她道:“我知道他们东池人的软肋,只要他碰了我,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看她如此执着,翠柳叹了口气,去将那个红色的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红色盒子里的东西,原本是要用在公主与楚王的新婚之夜,是助兴所用的东西。
如今公主要提前用了它,她又有些担忧。
于是她又劝说道:“公主,听说楚王天生神力。您这身子不好,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要不咱再将身体调养个几日再说?”
“不用了,来不及了。”白紫鸢笑了笑说:“不用怕,方才先生在呢,你看,这就是天意。”
翠柳无话可说。
白紫鸢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头装的是一个米粒大小的白色丸子。
严格来说,是一只虫卵。
这只虫卵,遇到了男子的阳气,就会孵化出来。
“走吧。”白紫鸢将虫卵用手帕包了起来,笑道:“明日就要走了,今晚我们得去给王爷告别。”
“是。”
……
白紫鸢去了李夜璟那儿,说是明日要搬走了,今日过来告个别,李夜璟没理由不同意。
“让她进来。”
白紫鸢以前进来可不需要通传,自叶婉兮走了后,李夜璟便立下这个规矩。
不管是谁要来见他,必需得先通传。
如果他不在,那就不能放任何人进入他的领地。
不一会儿白紫鸢就来了,她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交给了丫鬟,又接过了她手里的汤羹。
“你就在院子里等我吧。”
“是,公主。”
白紫鸢进来后,端着一碗汤羹到他面前道:“王爷,这么晚了,这些册子别看了吧,先喝些汤,这是我特意让人为您熬煮的。”
李夜璟淡淡的看了一眼,“放着吧。”
白紫鸢面色有些僵,“要趁热喝的。”
李夜璟丢下册子,有些不耐烦,“本王现在不想喝,放着。”
白紫鸢:“……”
“那好吧。”
她将碗放下来,说:“我明日就要走了,搬去行宫,是君上下的旨意。王爷,您知道了吗?”
李夜璟不动声色的说:“嗯,碰到了王公公,听说了。”
白紫鸢面色一白。
他听说了,可他都没来找自己。
知道自己要走了,也没一句话?
白紫鸢握紧了手绢,觉得自己是来对了。
“王爷,天气这么热,你怎么也没找个打扇的人?”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边,其实内心慌张得要命。
“出了这么多汗,我帮你擦擦吧。”
说罢,她直接拿起手绢往李夜璟的额头上凑。
李夜璟早看她不对劲儿,一直注视着她,岂能让她的帕子碰到?
当即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按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本王自己会擦汗,不劳烦南黎公主费心。”
白紫鸢吓得花容失色,她紧张不已。
因为她看到那粒白色的虫卵在帕子抖动时,从帕子里滑落出来,并落进了李夜璟的领口里。
这只虫卵只要碰上男人的皮肤就会孵化,那么……
“唔。”
李夜璟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大感不妙,他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李夜璟盯着白紫鸢,愤怒似火般喷出来。
“我……”他已经中招了,白紫鸢也不卖关子了。
反正只要他碰了自己,便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