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女子众多,可自从发现他最宠爱的小妾所生的漂亮儿子是和下人通奸的野种后,他就对他那帮漂亮的子孙产生了怀疑。
越是生得好看的,他越觉得不像自己的种。
也就这个儿子和孙女和他一样,长了他们罗家祖传的大饼子脸,是亲生的无疑。
他若是出事,家业肯定是交给他们。
说完之后,他就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书房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串的钥匙,还有令牌出来。
“冲儿,爹信不过别人,这东西爹交给你。”
罗冲知道这是库房的钥匙,颤巍巍的接过。
“爹,你连库房钥匙都给我了?莫非你此去凶险,有性命之忧?”
罗玉琴也急了,“祖父,既然如此你就别去了,你跟君上说说,说你年龄大了,禁不住折腾。再不行,咱辞官不干了好啦,咱罗家的家业庞大,够我们吃喝的。”
罗太傅看着儿子和孙女对自己紧张的样子,心里得到些宽慰。
他叹了口气说:“唉!不去不行啊,我走之后,很快就会有羽林军前来保护罗家,保护,懂吗?”
这两人丑是丑,但也不笨。
一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
他这把年纪了还被赶鸭子上架,都是为了他们呐。
“爹啊。”罗冲立马就哭了。
“祖父,非去不可吗?”罗玉琴也哭了。
“是的,非去不可。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是会争取活着回来。只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们得好好照顾自己。”
“冲儿,往后你做了一家之主,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懒散了,一大家子可都指着你。”
“爹,冲儿知道了。”
“玉琴,祖父最担心的就是你。你是被我宠坏了,性子跋扈了些,祖父若是没了,你再惹祸没人给你撑腰可怎么办?”
“祖父,你不会有事的?”
“这可难说,这回是生是死我没有把握。你可记住了,若是祖父不能活着回来,你一定要改改你的臭脾气。你跟傅云翳好好过日子,别看他现在要啥没啥,但他聪明,有学识有胆量,还能忍。”
“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的机会是很多的,未来不可限量。你别再看不起他,好好跟他过日子,早日给他生个儿子才是正事。”
罗玉琴原本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听这话她就不高兴了。
原本就是看傅云翳好拿捏,又是祖父非得让她嫁她才嫁的,其实她压根儿都看不起他,至今没跟他圆房,哪来的孩子?
傅云翳这窝囊废,不配拥有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怕是要让祖父失望了。
不过,为了能让祖父安心上路,她还是乖巧地应下来。
见她答应了,罗太傅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安排得差不多了,让罗冲父女走后,罗太傅吩咐不见任何人。
此时的他只想静一静。
次日,赵家全家被灭门之事暴雷,羽林军都藏不住这事儿。
另一边,罗太傅拿着圣旨虎符在几个大内高手的保护下低调离京。
而李夜璟这儿,也早收到了消息。
他们就像站在山巅的两个世外之人,俯瞰着大地众生纷争,不掺和,但脚下的那数寸土地,又让你无法完全脱离这个世界。
“赵家被灭门之事,你怎么看?”
李夜璟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看?赵忠是个能成大事的狠人。”
“哦?”叶婉兮点点头,“也确实够狠,他不下手这些人也活不成,不过一个早死和晚死的差别。到了真打起来的那一天,这些人会被父皇挨个押到战场上成为活靶子。”
“呵!”李夜璟淡笑道:“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防止父皇拿这些人威胁他,反正他儿子都带出去了,这些人的死活又与他没关系。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老四。”
“为了梁王?”
“对,他冷血,老四并不冷血,赵忠知道老四妇人之仁。父皇这么做威胁不了赵忠,但能威胁到老四。杀光他们,自断后顾之忧,再告诉老四赵家是父皇灭的,激起他的斗志,这才是完美的做法。”
这赵忠可是坏透了,比赵至诚坏多了。
赵至诚再怎么着,他多少有点儿人性的底线,至少杀光无用之人就做不出来。
赵忠可是为达目地完全没底线的人。
“赵忠那夫人也是个狠人,平时对她关注不多,不知她是出自哪一家的?”
李夜璟说:“赵至诚为他几个儿子都安排好了路,老大赵毅走的是官路,要么有权,要么要财,他自己当初已经靠着赵老夫人娘家的势力取得了最大的权,赵家不缺权,所以给他娶妻选的是钱。当年的柳家可是赵氏一族的金库。”
“至于老二赵忠嘛,走的是暗道,干的都是暗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的妻子,是一位江湖中人,具体是哪一家……”
李夜璟摇了摇头,“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赵至诚早将她的来历抹平,我也不知她什么身份。不过,听说她用的是软剑,我未见死者伤口,若是能见到,或许能猜出几分。”
“那也没必要了,死都死了,咱们还是低调一些,你就好好在家养病吧。”
……
被他们猜中了,赵家灭门之事传到了李宴琦那儿,赵忠还真就是这么给他说的。
“我昨日才收到京城留下的眼线传回的消息,说是君上派羽林军包围了赵府,一个苍蝇也飞不出来。我还寻思着,得想办法跟家里的人通个信,可没想到……没想到就变成了这样。”
赵忠说完转过了身,背着李宴琦擦眼泪。
李宴琦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着。
“都怪我,都怪我连累了他们……如果当初不是砍掉老大的手指去威胁父皇,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不,殿下,这不怪你。君上早晚会对他们出手的,这些年来,他对我们赵家恨之入骨,他怕是连做梦都在想怎么将赵家赶尽杀绝。”
那蒙盛也在一旁劝道:“殿下,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而是想办法保住活着的人,再为死去的人报仇,不然他们可就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