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并不……”
云清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双胞姐姐……竟然真的变了。
但即便是云清语性情大变，可她还是不相信，云清语会真的让兰英打自己。而且兰英这样懦弱的性子，肯定也不敢真的动手。自己可是堂堂嫡女，高不可攀，姐姐这般好脸面礼数，定然不会折云府的面子。
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云清语如今，可是正需要人来杀鸡儆猴。
“真的可以……”兰英试探着看向云清语。
“当然可以。”云清语温柔点头，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你如今是嫡长女的大丫鬟，旁人打你便是打我的脸面，而且占理的是你，便是二妹妹同我闹起来，理也在咱们这边，自是不能包庇了那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白莲花，不是只有云清婉可以做，这戏，她云清语也是可以唱的。
云清语仍旧鼓励地看着兰英，对着她微微点头，兰英的心中仿若被这眼眸注满了勇气和温暖，当即稳了稳心神，此刻兰英已经明白，自家小姐这是要拿二小姐立威。
想明白后，兰英深吸一口气，对着云清语行了一礼，恭声道：“小姐，打兰英的人，正是二小姐，而当时，兰英并未出言不逊，只是请二小姐去前厅稍候片刻。不知道……兰英能否打回去？”
听见兰英如此言说，云清语的眼中划过难以置信，睁大了双眸，望着云清婉，满脸的痛心之色，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几乎站不住脚，虚弱得几乎要晕倒：“妹妹，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动的手！”
以往，云清婉也是被宠坏了的模样，但她在云清语面前，一直都是善良的好妹妹形象，云清语也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一点，因为是她的妹妹，对外便是蛮横了写，那也是家中有实力，可以让她如此。
而如今，云清语却是想得很透彻。
云清婉，虽然娇纵跋扈，但她蛮横的性子，只是对下人，尤其是她云清语的下人。而在外面，云清婉，纵使外貌不及她，可朋友，却是比她多得多。云清婉懂得掩饰本性，知道捡好听的话讨好旁人，也知道一位温和的嫡女更得众人青睐。
而云清语素来高傲，喜不喜欢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也因此，在前世，云清语得罪了许多人，若不是有皇后娘娘与爹爹护着，只怕她早已成了众矢之的。
“不，不是的，姐姐，妹妹，妹妹只是，妹妹只是太担心姐姐的病情，一时间出手没了轻重，这才……”
云清婉有些无措，怎么会这样，云清语不是对她一直很好，视她为唯一的妹妹吗？现如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难道，云清语真的要让这个贱婢打回来吗？
云清语满脸的痛心和难以置信，“妹妹，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做的，曾经的你，连蚂蚁都舍不得踩……”
“不，姐姐，我……”
“妹妹，我落水后，第一次立威，若是不兑现诺言，日后，他们定是不会服我，妹妹，你……”云清语说着，暗中又碰了碰兰英。
兰英会意，扶着云清语，颤颤巍巍向云清婉走去。
“妹妹，姐姐也没想到会是你，只是姐姐才出口的话，不能……”
“不，姐姐，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啊，是你亲妹妹，一母同胞啊，你不能这样。姐姐，你若是让这个贱婢打妹妹，妹妹日后的面子要往哪里去，又会有谁愿意听妹妹的话……”
云清婉吓得往后退一步，绊到门槛，不由得摔倒在地。
“婉儿，你不要怪姐姐，你先起来……”
云清语虚弱地说着，便要上前扶云清婉起来。
云清婉却是吓得直接大力一推，云清语被推得猝不及防，向后倒去，身后便是五六阶的石梯，若是倒下去，必然头破血流，便是不死，也是破了相。
若不是兰英眼疾手快，扶住云清语，她必然是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堂堂太师府的嫡女千金，这副模样叫人看见成何体统，只会直呼我们太师府没有教养！”
云清语才被稳住身形，此刻听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般急切，却并非对她，微微泛起冷笑，疼痛酸涩涌上心头。
好容易借着兰英的力，慢慢站起来，对着来人恭敬行了一礼：“语儿给母亲请安。”
“母亲，母亲，姐姐要打我！”见来人是太师府的主母柳芸柳芸，是她的亲生母亲，云清婉胡乱擦了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柳芸的怀里。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个样子了？”柳芸心疼地抱住云清婉，声音好不哀戚。
云清语脸色本就苍白，此刻被兰英扶着，如同飘荡的柳絮，摇摇欲坠，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一幕，云清语只觉得哀莫大于心死，仿佛，她并非柳芸的女儿一般。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袖中手指紧握，想起前世那般凄惨，母亲聪慧定然是知晓的，却仍旧不闻不问甚至还助纣为虐，云清语眼中已染上悲愤之色，急忙伸手咳嗽掩饰眼中的暗芒。
同样都是女儿，为何她与云清婉，区别这么大！
“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方才竟做在地上？语儿，你身为嫡姐，妹妹来了，理应请她入室才是，若有什么矛盾，自家姐妹，关上门好好说不行吗？”柳芸一身锦衣华服，举手投足神韵之间，都颇有大家风范，若是只看此幕，定以为她是万分慈爱的主母。
“姐姐，姐姐她，方才想要下人打我，母亲救救我，救救我。”云清婉被吓得不轻，见柳芸询问，立刻哭诉道。
“咳咳，咳，母亲，此事……”云清语仍装着有些虚弱，可她还是对柳芸带有一丝期盼，并未出声反驳。
柳芸面色不悦，手中安抚着云清婉，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给云清语，声音带着些许斥责：“语儿，她是你妹妹，还是嫡亲的妹妹，你便是再不悦，也不应让下人打她，若是传了出去，对你，对婉儿，名声都会受损，甚至还会连累整个太师府。”
“语儿，你做事怎能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