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不是不能放你走。只可惜那南王,对姐姐很是青睐,我们又怎么舍得将你放走呢。”温柔精致的面容,说出的话却令人生寒。
南王喜欢她?这怎么可能,若真喜欢,在当初他便会将云清语带走,只怕,还是为了她这个孩子吧。
这是个男孩。
“这个孩子,对南王来说,可是至关重要。”云清婉说着,慢慢走近那个婴儿。
“不,你想做什么?如果要做什么,就冲我来!”
到了此刻,云清语即便不信,却也不得不信,她一直费心保护宠爱的胞妹,根本不需要她保护,甚至,这个妹妹的心计,不比任何人弱。
云清婉闻言不由得勾唇冷笑,笑容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其实妹妹在想,即便是另外送个孩子给南王,他也分辨不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真的以为,陛下会容忍你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活下来吗?姐姐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天真?”云清婉眼中带着怜悯,手伸进了襁褓,婴儿被这冰冷的陌生气息吓得哇哇大哭。
“不,不要,清婉,我求你,姐姐求你……”看着云清婉那锋利的指甲落在孩子脸上,云清语只觉得心都在揪着,那是她的骨肉,十月怀胎带着唯一的期望生下来的骨肉啊,再顾不得那些所谓的自傲和尊严,扑到云清婉脚边,不住地祈求。
“姐姐,你现在这样,才更像一条狗,不是吗?”云清婉的手从襁褓中拿出来,看着云清语这副模样,只觉得大快人心,“姐姐,身为一条好狗,应当会为主人舔鞋子,要会叫才是。”
云清语如此要强的女子,如何受得这般屈辱,可那婴孩突然的哭声,令她来不及再犹豫,终是将头凑近云清婉的绣鞋。
“姐姐,你这条狗,怎么不叫呢?”云清婉冷笑道。
“清婉,你为什么,你……在恨我?”直至此刻,云清语才知道,原来,清婉对她,不是不满,是恨。
“姐姐,你居然此刻才发现吗?”云清婉妖娆的面孔依旧和善,说出的话却如同针尖一般,逐渐刺入人的皮肤,让人疼的喘息不及。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我们……可是双胞姐妹啊。”
“姐妹?对!没错!我就是恨你!”
云清婉说着,一脚猛然踢开云清语,云清楚撞到桌角,额头也浸出血来,还不及反应,云清婉又伸手紧紧抓住云清语的衣襟,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凭什么,你不过是这张脸和那个人长得像,又比我早半刻出生罢了,除了这张脸,你有什么比得上我的,你说,凭什么你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和维护,而我,什么都没有,云清语,你说,你说啊!”
云清语眼中带着泪,她难道不是一直在让,一直在维护云清婉吗?还有母亲,一直都是向着清婉,从不曾对自己有半点偏爱,父亲大人,也一直都关心着清婉,对自己,即便是偏爱,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母亲的偏爱,才偶尔护着她。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别说你什么都让着我,云清语,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恨你,可你有皇后喜欢,有父亲护着,母亲也劝我,让我只能顺着你,不能逆着。我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我不是太师府的嫡女吗?云清语,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绊脚石,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云清婉嘶吼着,几乎要发狂,仿佛要变成猛兽将云清语吞入腹中一般,双手紧紧掐着云清语的脖子。
但不过瞬间,云清婉又恢复了原本雍容大度的模样,蓦然松了手,云清语直接摔在了地上。
“云清语,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嬷嬷,银月。”
银月!!!
张嬷嬷!!!
云清语猛地睁大眼睛,银月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而张嬷嬷,是自幼抚养她的乳母。
她一直都疑惑,为何那时,自己明明与银月一同去寻清婉,可最后醒来却是与南王睡在一起,原来,银月竟早已投靠了云清婉。
“姐姐,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向着你的,而且,你现在,就是一个残花败柳,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以为,陛下会容忍你这样一个,三番两次给他带绿帽子的女人?不仅是陛下,就是南王,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想必对你这样一个破败身子,也根本毫无兴趣吧?”云清婉笑的很是可怖,姣好的面容,竟有些可憎。
“对了,姐姐,让妹妹告诉你,咱们的太师府,可是没了呢。原因啊,当然是因为,父亲大人不听话,与废后一起,叛、国!”
什、什么?叛国?
与她一起叛国!
“妹妹,怎么会?那也是你的家人啊,你恨姐姐也罢了,可为什么,你连云府也不放过,那可是一百多口人啊。”云清语难以相信,这还是她昔日连骂人都不会的亲妹妹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狠手辣,这些明明也都是她的亲人啊。
“亲人?哼,哈哈哈哈哈,云清语,我告诉你,除了母亲,整个太师府,没有一个人是我的亲人,他们都该死,都该下地狱,而你,也应该去陪他们!”
轻抚着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云清婉又再次恢复了雍容华贵,养尊处优的模样,“姐姐,你不是自恃美貌,才华横溢,高傲无比吗?银月,张嬷嬷,替本宫,拔了她的指甲,毁了她的脸,若是有一处好的,本宫拿你们是问!”
“奴婢遵命!”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子和钳子,在烛火之下,显得格外的可怖。
“不,不要,不要,姐姐,姐姐求你……”她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容貌与才艺,若是手废了,脸也毁了,日后该如何见人,这样对她,无疑是比死更难受。
那锋利的刀子和钳子,依旧无情地向云清语细滑的脸庞与纤长的手指伸来,如同两个狰狞的恶鬼。
不,不要……云清语带着仅剩的力气往后退去,眸中是挥之不去的恐怖。
“啊——”
凄惨凌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冷宫,各处的鸟儿纷纷四处逃窜。
“这个孩子,长得倒是玲珑可爱,妹妹都有些有些不忍心下手了呢。”云清婉笑着,犹如地狱的魔鬼。
云清语的脸上遍布着血痕,一条一条,互相交错,几乎辨认不出这是谁,手上的指甲也全都被硬生生拔了下来,染成了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