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着云清语故意没有给云清瑾扎针,柳芸自身难保,一时间也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在昏迷中,云清瑾便没醒。
原先服侍云清瑾的福海浑身是伤地倒在了云府门口,再次引起轰动。
“这是怎么回事?”云穆自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便没好过。
而这此时,云清语还在柳芸的房间里。
“你来做什么?来看笑话吗?那你看到了,现在满意了,你可以走了。”柳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冷漠地把头偏向一旁。
“女儿当然是来看望您,好歹……您养了我十几年。”云清语说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是给云穆下了什么蛊,竟然让他那个油盐不进的老家伙都完全站到了你这边。”
云清语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因为父亲本来就只爱我阿娘一人,你当初使了什么手段才进的云府大门,真的以为父亲不知道吗?”
柳芸的脸色微变,眼中有一丝难过,却又迅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
“一个连外室都算不上的女人,也只会些狐媚东西了。”
云清语眼中享受着危险的光芒,微微眯眼,没有动怒,“我听说,二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你想做什么?”提及她的女儿,柳芸终于慌了,“有什么事冲我来!”
“母亲别着急,看在您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不会对您动手,毕竟,和我有仇的,一直都是云清婉。”
见她果真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柳芸眼中透露着惊恐和不敢相信,环顾四周,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连红晨都去门外守着,当即生了心思。
“云清语,你可知道,你孤身一人来我面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说话间,柳芸已经慢慢朝着云清语靠近。
只要她趁着这时候没人,将云清语杀死,即便她可能会死,但云清婉,她的女儿却可以彻底的高枕无忧。
这样想着,柳芸的手登时化作利爪,朝着云清语袭去。
正在此时,云穆推开了门,柳芸失神,而云清语已经朝着门边快步飞去,只这一瞬间,柳芸便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她的武功比不上云穆。
云穆两三步上前将她制服,又强制喂了她一颗药,“这药会让你两个时辰内武功尽失。”
“带去前院!”云穆此刻已经无心再追究方才发生的事情,扔下话便转身去前院,云清语也跟着离开。
柳云被带到前院,旁边还坐着被缠了纱布的福海,身边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他,
福林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柳芸,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看见福林,柳芸心里有有一瞬的慌张,但想到福海此刻已经身亡,即便是有什么错处,只要他咬定不承认,她就依然还是云穆的正室。
“你可知道他是谁?”云穆将手指向了那个缠着浑身缠着纱布的人,柳芸一咯噔,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确认。
“我已经调查清楚,福林是你派去的人。福海家里的老人是你所杀,他回去吊丧,你曾经劝他不回云府被回绝,你便在回来的路上伏杀他,导致他落入悬崖,虽然死里逃生可你依然不放过他。”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既然你已经认定我是这样的人,想给我安上一个罪名,那便随你吧,我又能说什么呢?”柳芸故意做出被冤枉却还故作坚强,挺直腰板的模样。
“如今人证物证确在,你竟然还想要狡辩,我当初怎么会娶了你!”
“来人,取纸墨来,老夫今天要休了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柳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居然真的要休了自己!为了一个死人!
“云穆,这么多年,我都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当真一点都没看到吗?我心里有多爱你,你真的不知道吗?”云穆眼中的决绝狠心深深地刺痛了她,柳云眼中满是悲切,“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啊……”
云穆却没有一丝怜悯。曾经他还是有的,那么多的愧疚、那么多次的原谅,但是现在柳芸已经一步步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云清语,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不和你那个贱人娘一起去死!”柳芸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不管不顾朝着云清语冲过来。
或许是置之死地于后生,两个男丁竟然拦不住她。
“你闹够了吗?”云穆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上前扇了他一巴掌。
柳芸瞳孔微缩,神情变得复杂,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云穆叹了口气,将休书扔在了柳芸手中,“来人,送柳二小姐回府。”
“柳二小姐……”柳芸喃喃着,她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想不到,时隔多年,居然是从丈夫口中说出。
“我自己来!”柳芸突然狠狠推开下人的搀扶。
在柳芸被休弃回柳府后不久,少了太师庇护的柳府,朝堂上的言官也开始弹劾柳府做出的丑事。
而这一切,云清婉并不知道。
碍于云清婉不是正室,且有太子妃提前打了招呼,让她悄悄怀孕不要外传,凌王生辰她没有在场。当日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在君落衡和徐泓滢的命令下被瞒得死死的,半点没传进她的耳朵。
“母妃,她如今已经没有用了,为什么不弄死她?”柳府接连几天被弹劾,风雨欲摧之势,君落衡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到了太子府。
他眼下正得圣眷,不需要一个母族没有半点势力甚至还要拖自己后腿的女人,更何况,不仅是云府,就连他自己对云清婉万分厌恶。这当中的事情,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最开始两人的见面,就是云清婉别有用心的设计,到后面的柔弱,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小荷身上的淤青,他也决计不会发现,可见这个女人打小便好深的心机。
徐泓滢面露不悦,“她还怀着我们皇家的骨肉,柳府刚要倒下,她就后脚跟着去了,你是生怕别人找不到错处弹劾你吗?”
“反正她之前怀了几个月也小产了,现在就算现在再小产一次也不奇怪,后宫里孩子掉了一个接一个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她的身体不好,孩子掉了理所当然不会惹人猜忌才是。”
徐泓滢抬手作势要打他,见他躲闪,不忍心又把手垂下,“我怎么生你这么蠢的儿子。你也不想想,老三比你贤能,终究你不服众。本就有些人不满意你,眼下这个时节你正受重用,百官们都盯着你看,但凡一点错处,总有些人不会放过你。指不定就等着你的露出马然后叫你拉下来。
“所以咱们不能出一点纰漏,即便听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一点点和我们沾上边都不行。”
君落衡恍然大悟,“母妃,儿子明白了。就算和咱们无关,想害我们的人,也会说成有关,所以我必须谨言慎行。难怪母妃您不让我往太子府跑。”
见他开窍了,徐泓滢满意的点头,想到了什么,柔和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云穆如今不会再帮你,不管他到底是真的忠于陛下,还是另觅新主,但他不是你的人。”
不是自己的人,那就是敌人。
两人在密谋时,云清瑾已经醒了,发现木已成舟后,倒也没表现出很大的的悲伤,只说想去柳府看看,陪着柳芸熬过这段
柳府的事情,还是落幕了。柳府老爷子进宫,保了一家人,最后只得了个罢官,永世不入仕途的下场。
云清语正坐在那里发呆。
“想不到,柳二小姐竟然真的不是清语的母亲。”几人再次聚在一起,安玲珑是唏嘘不已。
“真的不是?”云清语淡淡勾唇,“你们早就猜到了?”
两人摇头,孙岳倩道:“那水云间暗中出了一个榜,上面全是一些咱们不信却又为真的事情。其中一条就是,云夫人和你不是亲母女,我和玲珑还说,怎么可能……”
想到云清语现在的情况,孙岳倩忙闭了嘴。
云清语不以为然,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水云间,心中对这酒楼背后的主人更好奇了。
“我倒想看看这榜单,玲珑,岳倩,你们带我去可好?”
只是才下楼,便被人挡住了路。
云清语刚抬眸,却是卜霍。
“卜大哥,你……”
“刚进城,在大街上瞧见是你,便想来打个招呼,没有打扰你们吧?”男子手中一把折扇,一脸的温文尔雅,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让人无法拒绝。
“不会不会。”安玲珑和孙岳倩一瞧见是个翩翩公子,立刻便让开了道。
两人重新坐下畅谈,原定要去水云间也被抛诸脑后,直到君落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五皇子来得这样早也不命人提前知会,也好让本殿迎接,好好替五皇子接风洗尘才是。”
五皇子?
几人对视一眼,都充满了难以置信。
云清语眼中微讶,却又心下了然。
此次煜国的使者便是他们的五皇子,温不霍。
卜霍,温不霍,还真是好名字。
掩去眸中暗色,云清语只静静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