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不起……”
云清语淡淡笑着，“为什么突然就想要害我？还是之前就已经怀恨在心了呢？”
云清婉垂着的头立刻抬起来，连连摇头：“没有，不是的，我现在也没有真的想要害你。姐姐，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让人要伤害你，我只是想吓吓你，你我是亲姐妹，我丧心病狂才会对你下重手，可我不是啊……”
不是，还是现在不是？
“为什么要吓我？”
“我、我是因为……”
“不要告诉我是因为觉得好玩。”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姐姐对不起，是妹妹爱慕太孙多年，可太孙那日只对姐姐另眼相看，妹妹只想吓唬姐姐，让姐姐不要喜欢太孙殿下。”
云清语倒没有料到，她真将话吐了出来，缓了心神将跪坐床上的云清婉抱住，“好妹妹，你喜欢那太孙，告诉姐姐，姐姐这么疼你，断然不会和你抢的，日后我躲着他便是。”
“姐姐，你……”云清婉一脸的错愕，但此刻她看不见云清语的神情，只能看见母亲对她微微点头。
“姐姐，是妹妹心胸狭窄，只以为好的东西都会争抢，这才以为姐姐也有想当太孙妃的想法。”
“妹妹放心，姐姐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上辈子吃了太多苦楚，这辈子看见君落衡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再也不会去做他的棋子！
两人好生说话，像是真的说开了心结一般。
“语儿，正巧前几日你父亲同我说了，你有一所长便可，母亲便将教导你的嬷嬷多拿些时间培养你妹妹，你得闲看看便可。”
闻言，云清语迅速打量了两人一眼，却见她们面色无异，不禁怀疑自己多想。莫非那些个嬷嬷对自己这般严格，皆是母亲将自己当作那闺阁典范太子妃来训练的？
柳芸说着，又想起之前云穆说的事情，遂又笑道：“这几日我在挑选铺子，过两日等交接手续办完，便把铺子交给你打理。”
云清婉听得一脸懵：“姐姐要打理铺子？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怎么也不告诉婉儿。”
“你们……”柳芸思忖片刻，笑道，“是母亲的不是，总想着你们还小，便觉着过几年再教你们如何管家，索性便一起吧。”
身为太师府嫡女，无论如何都是嫁为正妻，若为当家主母，必定要学管家之道。前世云清语出嫁时不曾学过管家，过去之后吃了不少府中小妾的苦。
见天色不早了，两人便要起身离开，柳芸这才发现云清语身边一个丫鬟也没有。
“语儿，你身边怎么连个丫鬟不带？”
“兰英受伤了，小腿被树枝刺穿了，银月因为被我罚了，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这样说着，云清语又笑道，“不过母亲放心，这也没什么，是我今日出来太匆忙，无暇叫人，若是唤了银月，想来也是会跟从的。”
云清语这般说着，柳芸却不乐意了：“买她进府就是伺候主子的，如今主子在这里，她倒好，躲躲藏藏不干事，活像她才是主子。”
“王妈，将银月发卖到楼子里去。”
“母亲，她是一直跟我的丫鬟，就这样发卖了，是否有些不妥？”
一旁的云清婉显然也没料到母亲这般魄力，她还没来得及安抚人心，若是真让银月去了楼子里，只怕马上就会将自己咬出来。
“母亲，银月一直跟着姐姐的，这样的确不妥。”
柳芸却并没有这些顾忌，“府里不养闲人，卖了她，还能为府里省下一笔银子。再者，听老爷说，语儿你往日很是纵容院子里的丫头，正好过些日子就会进来一批下人，你去挑些人，将院里养不熟的都换一换。”末了又看向云清婉，“婉儿，你院里也不都是实诚的，看看你身边，就这个丫头来服侍了。”
闻言，一旁伺候的小荷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云清语笑道：“可不是呢，我来时带着气，故意拖着她，这丫头也不怨，就干巴巴地在太阳底下站着，若不是心向着妹妹，我都是想要了去了。”
云清婉一向喜欢好的，此刻听见云清语毫不避讳想要人，当即将小荷拉住，“姐姐，你马上要有新人挑了，还来抢我的作甚？”
“我也不过玩笑罢了，不和你抢。”云清语说着，又看向柳芸，“母亲，银月好歹也是老人了，她受罚也是代张嬷嬷受过，若只发卖她，想来会有非议。”
“张嬷嬷？”柳芸已经有些糊涂了，她素来当家，但这两个是她的女儿，因而并未刻意安插人进去，此刻发现了问题要处置，才发现自己知之甚少。
“语儿的乳母是她，因而语儿冷落她和银月几日，便来质问语儿。”云清语一脸的善良大度，面露愧疚，“不过几句不敬罢了，语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她有些咄咄逼人，语儿恼怒之下，想着她年迈不能受罚，便让银月代了处罚。”
“语儿，你性子到底是太软了，等过几日下人们进府，母亲教教你如何御下。”
云清婉出声关心道：“姐姐说的有理，张嬷嬷是姐姐的奶娘，若是将她也赶出府去，想来不论是否为姐姐所为，世人都会认为是姐姐下的命令，这传言……”
“虽然有理，但这种刁奴，不能留在身边了。”
“母亲，不若让她们去两位姨娘那里？”拿去给两个人添堵，柳芸自然会应允，于是两人一起看向了云清语。
“那便全听母亲安排。”
与两人说了这许多话，云清语才终于得以离开。
“小荷，送姐姐回院子。”
小荷犹豫了一下，倒是柳芸出了声，“我还在这里，小荷你去吧。”
“是。”小荷没有忘记，此刻，她的身是二小姐的，但心是大小姐的。
“多谢小姐提拔，小荷不会忘记。”到了无人之地，小荷才敢道谢。只今天这几个时辰，便让她长了许多见识。
“记得，回去见了院子里的人，只说苦楚不露欣喜。”
“是奴婢谨记于心。”
“路给你铺了，看你自己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