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眺望窗外的雪竹，思索当前的局势。
距离胜利越近，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像林渊这样贪生怕死的人绝对不可能亲自出征，战车中的「林渊」只可能是某个宦官假扮的。
更何况在此之前我便与江浔舟串通好了，让他引诱林渊继续留在京城。
御驾亲征的是不是林渊没关系，我们要的，就是让众人以为「林渊」已经在边疆了。
至于藏在京城里的林渊是真是假，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坐在积雪的林子里，望着石桌上前人下的残局，我突然有些感慨。
棋子和棋手之间隔阂着天地的鸿沟，但很荣幸，这次的我成了执棋者。
一名衣着奇异的人在院门口停下，我知道他先前是魏琦的人，来自魏琦留下的那支部队。
「莲心，十一。」
我叫他们，把他们聚到一处。
想了想，顺便又悉数带上剩下的死士。
「阿言姑娘已经醒了，要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
「让她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希望她再次见到我时……能听到这个好消息……
那人领着我们的车马绕过小径，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老宅子面前停下。
「这是……你们先前暂住的院子，林渊会藏在这？」我皱眉。
十一示威似的抽出了他的长剑。
那人耸耸肩，用蹩脚的中原话回答我。
「平等交易。」
「前院卫兵和西凌军，后院林渊，想要把他拿下，你最好相信我。」
我示意十一放下剑。
「江小将军临行前对你们许下的承诺本宫还记得，若是事成，必然不会亏待。」
他点点头，只让我们稍等。
院内哗变来得飞快，林渊只带了不足三百人的卫兵，许多卫兵没料到已经受降了的西凌军会反攻，甚至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出便被制服。
「把他们看管起来就好，不必下死手。」
这些卫兵也只是受命于人，留下一条性命，即是对西凌军的制衡，再者，说不定日后也可以为我所用。
走去后院的路上安静非常，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尖上。
离后院越近，我越觉得如在云端。
摇摇晃晃的，又带着些缥缈。
还剩十阶……五阶……三阶……
推开那扇门，林渊正在廊下候着。
面色沉寂，一双眼阴冷异常。
外面哗变声响如此之大，他不可能没听到。
在见到我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诧色。
「林璃？居然是你？你还活着？」
我朝他扬唇笑了，「看见我，陛下很惊讶？」
「哦不，已经不该称你为陛下了……」
「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御驾亲征讨伐西凌去了，你算什么身份，居然敢穿皇帝的龙袍？」
我抬起下巴。
「将这贼人拿下，逼问出国玺的下落。」
两方势力交战，林渊那方很快落了下风。
「小心点，别弄死了，他还有用。」怕他们下手太重，我又补充了句。
一个时辰后，我从那处别院出来。
莲心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盒子中正装着染血的国玺。
林渊被十一绑着扔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