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天光大晴。
而沈卿云的封号成了云海公主,授予和亲的任务。而皇帝云沧海,便是赏赐下了贵重的嫁妆。沈卿云没有想到,云沧海这个人的克制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终究没有用自己的帝王的威势,把沈卿云强行的留在身边。
沈卿云摸着那件繁复的嫁衣,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马上,她就可以离开云苍国,名正言顺的到了南宫瞿的身边,分别一年,斗转星移,是不是这一次,再也不会分开。
“公主殿下,这嫁衣您再试试,哪里不满意的,奴婢在拿下去改。”
云苍国的织工向来不算是三个国家里面最好的,但是现在拿出来的这一件嫁衣。色泽匀称,手感轻柔,并不是凡品。可见,为了沈卿云的婚礼,云沧海到底是有多重视。
而沈卿云作为官员的时候,在云苍国治水和提出的一些建议,也让那些百姓对她的印象特别的好。
而这一次沈卿云的出嫁,也可以免除了云苍国的兵祸。
所以,沈卿云的嫁妆丰厚,嫁衣最美,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
“这件已经很漂亮了,我穿上试试。”
沈卿云曾经穿过了几次嫁衣,一次是为了冷辰绝,而在婚礼的当天,就被冷辰绝羞辱。让一场婚礼变成了一场笑话,而在之后,被南宫玦掳走。那次的嫁衣,美轮美奂,只是她对于给南宫玦做一辈子的皇妃,没有任何的兴趣。
只有这一次,是为了心爱的人穿嫁衣。
巨大的落地铜镜里面,美人的面庞被鲜艳的嫁衣映衬出娇媚的样子。因为这一次,穿了嫁衣,要嫁给的人是南宫瞿,所以一颗心跳的十分的厉害。
“襄王殿下见到了公主殿下,一定会把美丽的公主殿下宠到了天上去的。”
恭维的话说个不停,但是沈卿云却在想,南宫瞿见到了她,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如今,不过只是十八岁的年纪,身段高挑,容貌秀美。到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里,而南宫瞿,现在也只是二十五岁。
他呢?
现在有没有想着沈卿云?
“云海公主即将出嫁,本宫前来相送。这是合欢酒,算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
鱼尺素自从被废了之后,像是智商提高了一样。从前的那些温婉贤淑的品质居然一件件的又给拿了出来。据说,现在眼前的这一件嫁衣,也是鱼尺素给监工做出来的。
“娘娘这样说,实在是太客气了。”
沈卿云装作了要拿的样子,却是把酒弄到了地上。鱼尺素的脸一下子冷了,不过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这酒本宫已经让人备了多份,可以再拿一瓶出来。”
“不必了,贵妃娘娘的心意,我沈卿云心领了就罢了,让娘娘这样的破费。我实在是于心不安。”
沈卿云对鱼尺素这样的不客气,鱼尺素的脸色终于难看了一点,附在了沈卿云的耳边,像是在给沈卿云整理衣领一般:
“沈卿云,你以为你现在能活着出了云苍国吗?”
鱼尺素现在只不过是个贵妃,而且鱼氏一族在京城的势力,已经被云沧海一度的削减。要说鱼尺素现在还能有什么影响力,怎么可能?
“那我离开之前,是不是要先给自己解决一个祸患?”
有些争斗,不死不休。沈卿云可从来没有想过,她和鱼尺素之间能活两个。她现在得到的是云沧海的心,而鱼尺素最想要的,莫过于云沧海的心。
琉夕国送彩礼的人在一天之后到了,不过,让沈卿云意外的是。这几个人,里面有琉夕国的丞相和廷尉,可见对于这一次的联姻十分的重视。
但是,里面没有一个沈卿云熟悉的人,甚至是南宫瞿身边的参将也没有。
下的彩礼十分的简单,不过只是一袭嫁衣。
南宫瞿现在是琉夕国炙手可热的襄王,人称铁面狼王。理所应当的富有四海,不应该这样的小气。而当那箱衣服送到了沈卿云的面前的时候,打开之后,里面只是一件妃红色的嫁衣。
妃红色,向来不是用作正室的嫁衣。不过只是侍妾或者是填房,南宫瞿,明明白白的是在侮辱沈卿云。
如果沈卿云是在从前的话,一定会一把火烧了这件嫁衣,然后在天下人的面前扬言:绝对不可能嫁给襄王。
而现在,沈卿云当着这些琉夕国的重臣的面,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这是襄王准备的嫁衣吗?”
而这丞相看起来有些城府,一双眼睛低沉的看人,而且说话十分的沉稳。便是向前一步,对着沈卿云行礼之后,才说:“这乃是我琉夕国的襄王精心准备的嫁衣,还请王妃穿上。”
现在还在云苍国,而现在就已经称呼沈卿云为王妃。这明显的是不把云苍国放在眼里,简直是可恶。
沈卿云抬眼看了一眼这嫁衣,便是手上一个不小心,把一个烛台打翻了。
火焰瞬间就把这嫁衣烧了个完全,而沈卿云看起来十分的惊讶:
“实在是对不住,这嫁衣质量不好,居然就这么的毁了。看来,还是只能穿着我云苍国的嫁衣,如何?”
那许丞相早就听说过了沈卿云的名声,知道云苍国的云海郡主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云海郡主居然是一个这样轻狂的人。当下大怒,便是拍案而起:
“王妃如此的轻慢自己的嫁衣,不怕将来的婚姻不幸吗?”
“襄王殿下洪福齐天,哪是一个小小的嫁衣可以左右的?怎么,在丞相的眼里,琉夕国的未来,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嫁衣?”
就算是个男人,也未必有沈卿云这样的伶牙俐齿。
这丞相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招架,毕竟,他和襄王殿下有些交情。而现在,王妃这样的刁钻,而襄王又是个脾气诡异的。
这下子,如何交差?
廷尉看出来这其中的为难之处,便是出来打圆场:“现在老夫书信一封,可以让人再做,何必为了一件衣服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