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厉激起了情绪，“今晚，陪我去见个客户。”
乔冰瞅了一眼南林，半晌后淡漠道，“什么意思？”
“作为我的情人，你还不值得这么多钱，所以，需要一个额外的付出。”蒋厉笑了，“不懂吗？你应该比较熟练吧？今晚好好表现。”
“什么！”乔冰呆了几秒，惊呼道，“你要把我推给别人？”
蒋鹤，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才敢这样侮辱讽刺她！
把她的尊严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就满足了吗？
“我不去。”乔冰拒绝。
蒋厉的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怎么？曾经的Joey，现在的蒋氏总裁，跟过那么多男人，就这点骨气？”
蒋厉的烟雨中充满鄙夷，不知道是在嘲讽乔冰还是自己。
乔冰却木然笑了，仰头看着他，反问道，“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有骨气过？”
是啊，曾经是契约情人，现在亦然，何来骨气？
蒋厉看着她的笑，薄唇微微抿了起来，显出几分厌烦之色。
知他如乔冰，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但他还要她怎么样呢？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中，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会放下这一切？
这样一个男人，优秀到万里挑一，现在却物是人非。
其实乔冰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他，恐怕他这一生，受到的大部分屈辱都是来源于她。
所以，也难怪他如今还念念不忘，执念之深，总是放不下。
“蒋厉，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下这一切，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嗯？”
最后一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在蒋厉听来，有几分胁迫的意味。
垂眸，发现乔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把水果刀。
而蒋厉只是看着她的动作，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却没有更大的反应，好像他真的好奇，这个女人会在他的面前做些什么。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就当都是我的不对，伤了你。”
她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其实那里面早已千疮百孔。
“我们的恩怨总要有个解决，一报还一报，我都还给你。”
乔冰抬头冲着蒋厉笑了笑，接着说，“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事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今天你恨我入骨，我愿意以命偿还你曾经所受的屈辱，还有那些不堪的经历。”
蒋厉看着她的动作，终于有了反应，眼底透出了寒光。
“乔冰，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乔冰依旧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和此刻的场景似乎并不相宜。
“我知道你看着我，就会想到你经历的一切，所以只要我消失了，一切就结束了。”
蒋厉没说话，只是一双眸深深地看着，听她继续说。
“可惜我没办法回到过去，没办法不遇到你，就只能从现在想办法，蒋厉，我死了以后希望你能放下所有，刚过你自己，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隐隐的颤抖，语气中不自觉染上几分哀求。
那模样，蒋厉有一瞬间动容的。
其实这也是乔冰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办法。
她被这个男人没有尊严的踩在脚下，也无法让他满意，那或许真的只有用她的命，才能彻底结束这一切。
而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如果真的拉回悬崖尽头的蒋厉，那么，这真的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蒋厉收回仅有的一丝动容，看着她的刀，似笑非笑。
“乔冰，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被你感动？嗯？”
“蒋鹤！”
“不，别这么叫我，也别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你这样做，真的很无聊。”
乔冰低笑一声，抬头看着那张并不算熟悉的脸，目光一寸一寸从他脸上扫过，每一秒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底燃烧，最后成为灰烬。
今天的你，当真冷血无情。
可是，这样很好。
乔冰手腕用力，尖锐的刀尖刺进小腹，有鲜血瞬间流出。
“这样呢？是不是有了点诚意。”疼痛让她声音有些不稳，可语气还是像在说着一件和她无关痛痒的事。
她要结束这一切，要救自己，也要救他。
血顺着刀锋慢慢溢到了她的手上。
乔冰痛得低下头去，几乎要躺在地上。
“蒋鹤，放下吧……”
这是她集中所有力气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她听不到蒋厉的声音，不知道他的回答。
乔冰手上继续用力，试图把整把刀都捅进去。
就在刀锋滑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蒋厉终究，还是在意。
“乔冰，你这个疯子！”
乔冰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听见了蒋厉的叫喊，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再次醒过来，她已经身在医院。
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陌生的床，陌生的他。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呼吸之间满是苦味。
乔冰轻轻咳嗽了一声，睁开眼，虚弱地看了看四周。
上方，点滴瓶挂在那里，透明的液体顺着塑料管缓缓滑落，她的目光随之往下，看到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
蒋厉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
此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衬衫上，他逆着光，侧颜静好。
乔冰眯着眼，却发现蒋厉手上那把水果刀，是她捅向自己的那把。
“天堂上的天使，不是应该很好看吗？可惜怎么长着这样的脸？”乔冰语气带了几分嫌弃。
蒋厉却并不想接她这诡异的话。
“乔冰，就算你真的死了，按理说也不应该在天堂，你应该下地狱。”
他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淡淡的回答，好像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乔冰真的很想闭上眼，不想再看见蒋厉的脸。
她没死，她还活着，而且她还清晰的感觉到，蒋厉周遭的戾气。
“我睡了多久了？”她问道。
“48小时。”
蒋厉把手里削好的苹果放在身侧的茶几上，把玩着手上的水果刀。
说着，他抬手把水果刀抵在她心口的位置。
“如果你真的死了，说不定我还真的会考虑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