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之好,多用于形容夫妻之间感情和谐。
赵晋安用在这里,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每当林怀想起那张夜夜同床共枕的粉嘟嘟胖脸时,就觉得手中这张轻飘飘的宣纸,变得有些过于沉重了。
想到这里,林怀不禁下意识小声吐槽。
“这写得什么玩意儿啊。”
稳坐与龙椅之上的赵晋安,沉浸在方才这幅“旷世之作”中无法自拔,自然没能听清。
“嗯?林爱卿说什么?”
早在林怀脱口而出的时候,年迈的李公公便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李公公眼见赵晋安开口询问,慌忙给林怀使了个眼色,接过话头出言奉承道。
“回圣上的话,林大人方才是在说。”
“圣上这副字力透纸背笔走龙蛇,颇有大家风范呢!”
林怀看着眼前挤眉弄眼的李公公,心中自然不认拆穿,只好昧着良心挤出一丝假笑。
“什么叫颇有大家风范?圣上这书法造诣分明早已登峰造极!若是早生个几十年,哪还有什么书院圣人的事儿?”
听见林怀这话,就连习惯奉承赵晋安的李公公,此时也有些自愧不如,连连点头称是。
“林大人所言极是,是老奴有眼无珠了。”
看着殿中一唱一和的两人,分明是如此拙劣的演技。
赵晋安却莫名觉得心中极为畅爽。
说他赵晋安昏庸无能,他并不生气。
可要说他一手字奇丑无比,那他绝对想要暴起杀人。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越不行的,就越怕别人拆台。
就是他赵晋安贵为大赵天子,终究也是一介凡人,自然逃不开这条至理名言。
眼见林怀对自己那副字变现的极为喜爱。
赵晋安满心欢喜,扬了扬手中金笔畅快说道。
“既然林爱卿如此喜欢,那寡人就再写一副!”
赵晋安话毕,林怀赶忙摆手。
“如此瑰宝,若圣上只赏赐给下官,到时候会引得旁人妒忌反倒不美。”
闻听此话。
赵晋安稍稍思索片刻后,这才好不容易按捺住满腔才情。
“林爱卿所言极是,是寡人考虑不周了。”
“今日林爱卿在殿上,多次救寡人于水火之中。”
“虽有惊无险,可想必林爱卿难免受到不小惊吓,既然府中仍有佳人等候,那寡人便不再多留了。”
赵晋安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齐道春恭敬说道。
“明日子时,还请前辈赏光殿前一聚,共商创立宗门一事!”
闻听这话。
齐道春先是沉吟片刻,随后这才缓缓点头说道。
“如此也好,老夫正好还有事情要准备。”
齐道春说完。
转身看向一旁,双手捧着那张宣纸的林怀,有些不怀好意的轻笑道。
“乖徒儿,待到宗门建成之后,为师可就要对你严加管教了。”
“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所剩无多的清闲日子啊!”
林怀心中一惊,诧异问道。
“严加管教?这么着急干嘛?”
齐道春看着一脸诧异的林怀,仍旧保持着一脸笑意。
“乖徒儿,难道先前你没听到吕延年说的话吗?”
“宗门创立之后,若想成为大赵的靠山宗门,除却要得到四大仙宗的认可之外,可是还要接连胜过十个宗门才行啊!”
“到时候宗门打擂,你总不能指望为师我一个人全包了吧?”
齐道春原本以为。
林怀在听到这话时,会稍稍流露出一丝紧张或是担心的表情。
谁知他话音刚落,沉默的林怀竟瞬间绽放出如花笑意。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有机会上场跟他们比试?”
齐道春当下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却依旧如实说道。
“若是宗门建成,你师承老夫自然稳坐少宗主之位。”
“宗门擂战,你作为少宗主,当然有机会上场比试。”
有了前车之鉴。
林怀这次格外小心谨慎,强压住心头喜悦接着问道。
“那……宗门擂战,是点到为止还是生死有命?”
齐道春稍稍沉吟之后,这才缓缓说道。
“关系着东阳荒川局势走向的擂战,自然不会是点到为止……”
还不等齐道春说完。
林怀心中已然被狂喜填满。
他巴不得将时间赶紧快进到擂战当天,好死于其他门派之后,从而完成系统任务,彻底达成世间无敌的宏愿!
看着因狂喜而浑身颤抖的林怀,齐道春显然会错了意,叹息一声后伸手扶住林怀肩头,柔声安慰道。
“乖徒儿放心,虽然你起步如此之晚。”
“为师也有信心在擂战开始之前,将你调,教至金丹境界!”
沉浸在狂喜之中的林怀,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反倒巴不得在擂战上被人活活打死。
于是眼下,他索性干脆随口敷衍道。
“嘿嘿,那就多谢师父了!”
在听到林怀口中的“师父”二字时,百年前痛失爱徒的齐道春浑身一震。
视线落在林怀身上时,变得分外柔和起来。
心中更是暗自立下道誓,日后就算是中州四位仙帝杀上门来,也要拼死护住林怀周全!
当然,这些话,现在的林怀是浑然不知的。
众人商议时间之后。
林怀与齐道春师徒二人,便就先后离开了。
……
年迈的李公公,直至将林怀送出皇宫,这才恭敬拜别。
辞别了李公公,林怀按照记忆一阵穿街过巷之后,终于来到了林府门前。
还不等林怀走近,门口的下人便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林怀见他表现得如此心急,连忙开口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
闻听此话,那人慌忙摆了摆手。
“大人放心,府中一切安好,是夫人实在焦心大人安慰。”
“夫人身体本就不好,眼下苦苦等待大人平安归来,从早上开始便滴水未进,大人你还是快些进去看看吧。”
那人话落,林怀脑海中再度回想起脑海中的那张胖脸,下意识开口打趣道。
“她那个体格,怎么可能身体不好啊?”
林怀话音刚落,便自知失言,于是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缓缓宗怀中摸出一张宣纸,丢给那人后淡淡说道。
“这副字是大赵皇帝写得,你拿去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裱起来吧。”
“记住啊!一定要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不然我可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