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林怀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抬与他们所乘马车大小相差无几,外形华贵非常的的轿子。
此刻,终于在八名壮汉的肩头上。
慢悠悠的从城门之中走出。
几乎是那轿子出城的瞬间。
不管是那一众黑甲士兵,还是官道上往来不绝的行人。
此刻皆是纷纷驻足颔首。
向着那台轿子齐齐抱拳,恭敬说道。
“见过钱阁主!”
听着马车外山呼海啸的声音。
王三连忙一把掀开了一旁的绉纱。
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起来。
入眼处。
马车之外的众人纷纷抱拳颔首,态度极为恭敬。
便是连远处的谢迎秋兄弟二人,此刻也毫不例外。
眼见此景。
那王三慌忙将绉纱一把松开,
脑袋缩回马车内。
战战兢兢的开口惊呼道。
“师兄!”
“来了……那钱多多来了!”
闻听这话。
林怀白了一旁的王三一眼。
伸手扶正衣冠之后,这才淡淡说道。
“慌什么?”
“来就来呗!”
许是担心王三心中会紧张。
说至此处。
林怀不忘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你要记得。”
“即便是说破大天了,那钱多多也不过只是一个稍有钱财的商人而已!”
“你的背后除了整个大赵皇朝之外,还有一个修为通天的师父!”
“所以,你尽管把心给我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
“就算是那万宝阁当真有什么阴谋,你身边还有师兄在,不必太过惊慌!”
听见林怀这话。
那王三虽表情仍有一些担忧。
可相较之前来说,明显是要安心不少。
正当此时。
马车外再次传来了谢迎秋的声音。
“吕大人,钱阁主到了,还请大人下车与阁主一聚!”
谢迎秋话音落罢。
林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心中不禁暗道。
这钱多多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那吕延年好歹也算是西金女眼前的红人。
钱多多不过是一介商人,怎敢让他亲自下车拜见?
面对如西金这般的强国尚且如此摆谱。
若是自己以大赵丞相身份前来的话,那钱多多岂不是更为嚣张跋扈?
想到此处。
林怀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火气。
随即向着一旁的王三使了个眼色。
眼见此景。
王三立刻心领神会。
只见他强行稳住心绪之后。
这才缓缓挑开身前的车帘。
向着马车外抱拳拱手的谢迎秋淡淡说道。
“吕大人先前就与你说了。”
“这一路实在太过颠簸,如今还未修养好精神,自然不便下车。”
“若是那钱阁主有心想见的话。”
“不妨亲自过来将吕大人搀扶下去。”
王三话音落罢。
未敢查看那谢迎秋的脸色。
便急急忙忙的放下车帘,退回了马车之中。
闻听王三这话。
马车之外的谢迎秋。
足足站在原地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随后这才满脸阴沉的领命退走。
只见那谢迎秋仅仅只是几步。
便来到了钱多多的轿子前。
向着轿中之人恭敬说道。
“回阁主。”
“吕延年那老东西不识抬举。”
“说什么一路颠簸,未能养好精神所以不便下车。”
“非要您亲自去请他才行!”
谢迎秋话毕。
轿中之人一脸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
这才传来悠悠声响。
“哦?”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闻听这话。
谢迎秋慌忙抱拳称是。
“回阁主,千真万确!”
“那吕延年确实是这样说的。”
谢迎秋说罢。
那台外形华贵的轿子中,突然传出一阵桀桀怪笑。
“桀桀桀桀。”
“有意思,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的话,那老夫且去会会这吕延年,倒也无妨!”
“落轿!”
听见这话。
谢迎秋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
那钱多多的性子,向来极为强硬。
说白了。
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能将万宝阁经营到如今这种地步,自然与他这样的性格离不开关系。
自打谢迎秋兄弟二人拜入万宝阁之后。
还从未见到过那钱多多主动服软。
即便是见到西金丞相,他也未曾放下,身段。
曾经的大赵丞相周观潮。
更是足足在万宝阁二层楼外,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钱多多这才愿意见他一面。
可今日。
一向强硬的钱多多。
话里话外竟然有了要主动求见的意思。
他谢迎秋心中怎能不惊!
想到这里。
谢迎秋似是终究忍不住心头好奇。
于是乎双手抱拳。
向着身前缓缓落地的轿子开口问道。
“阁主您……当真要亲自求见?”
谢迎秋话音落罢。
钱多多并未急于开口作答。
直至那台外形华贵的轿子,终于稳稳落在地面之上后。
这才缓缓开口回应道。
“今时不同往日。”
“若那吕延年还是之前的吕延年。”
“老夫先前根本不会派出你二人迎他,此时更不会亲自前来。”
“现在的他身怀至宝,若不是碍于和大赵的关系,不想再度掀起战事的话。”
“想必那西金女帝,早就恨不得派出定西军,将那吕延年护送回西金皇城了。”
“虽然赵晋安和西金女帝各自心怀鬼胎,及时封锁了吕延年身怀至宝的消息。”
“可这世上哪里有不通风的墙?”
“或早或晚,那吕延年都会成为整个圣乾大陆之上,所有修行之人的目标!”
“老夫本就是一介商人,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自然值得老夫亲自接见了。”
闻听这话。
那谢迎秋顿时如有所悟一般。
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
那面由金丝银线缝制而成的轿帘。
便被一旁的壮汉小心掀开。
几乎是那帘子掀开的瞬间。
一位身材消瘦的老人缓缓走下来了轿子。
正是如今的万宝阁阁主,钱多多。
眼见此景。
那谢迎秋刚要拱手拜见。
却被眼前的老者摆手止住。
还不等谢迎秋开口。
钱多多便率先接过话头,淡笑问道。
“迎秋啊,你去西金分阁那边多久了?”
闻听这话。
谢迎秋慌忙拱手作答。
“回阁主,已经七年有余了。”
钱多多闻言。
似是有些感慨一般,轻轻摇了摇头。
“七年多了啊,怪不得……”
钱多多说至此处。
虽然脸上笑意未减。
可那笑容看上去,不知为何多了一份阴冷彻骨的寒气。
“怪不得你会忘记……”
“老夫生平,最讨厌别人打探心中所想了啊!”
钱多多话毕。
那谢迎秋浑身一颤。
似是如梦初醒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向着眼前仍是一脸笑意的钱多多不住叩首,连连求饶道。
“属下一时失言,这才无意顶撞阁主!”
“还请阁主看在属下多年来勤勤恳恳的份上,饶过属下这一次吧!”
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谢迎秋。
那钱多多脸上虽然笑意更盛,可语气却更加阴冷。
“无妨。”
“下辈子莫要再犯就是。”
钱多多话音落罢。
先前掀开轿帘的大汉,缓缓的走向前来。
眼见此景。
谢迎秋心中知道,今日必然难逃一死。
一番沉默之后。
面色惨白的缓缓抬头,向着钱多多抱拳说道。
“属下有一事相求。”
钱多多开口问道。
“何事?说来听听?”
谢迎秋应道。
“属下死后,能否让舍弟接手西金分阁的二层楼管事一职?”
仅仅思衬片刻。
钱多多便点头说道。
“可以。”
闻听这话。
那谢迎秋终于惨笑着抱拳说道。
“多谢阁主成全……”
“全”字尚未出口。
那谢迎秋脑袋,便如秋风落叶一般缓缓落地,染下一片血色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