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翠枝有了身孕傅進无处喊冤,黄秋宝身边又有个玄月无时无刻给她洗脑,傅進就差当面给她跪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搬到了商行去住,一边应付着礼部的人,一边还得关心着府里的动向。
当听到黄秋宝今日一早带着初桃跟玄月一块儿走了的时候,顿时心跳停止一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丢下礼部的人要冲出去把人抓回来了。
可刚出门就见景萧来了,满面愁容的住着傅進就往酒肆走。
“我跟你说本王现在心里很不顺!”景萧一边走一边握着拳头气呼呼的说。
傅進这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种神情,寻常他生气了左不过去武场和人切磋时单方面殴打一下对方就好了,可这一次居然来找他,只好耐着性子陪他一小会儿。
景萧似乎一直没注意到傅進那张焦急的脸,也没注意到某人紧蹙的眉头,心不在焉的神情,只一个劲儿的说着自己的烦恼。
“你说那景城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居然要我和景云商量减少军队物资,还说不减少就裁人!”说着气的扬天大呵一声:“他是不是在汴京城里闲惯了,把脑子丢了?”
傅進心不在焉的点头:“可能是吧。”
“且不说这物资本就少得可怜,每年还得五郎自己凑,他在哪儿叭叭的说得好听,还裁人,我看到时候吐蕃打过来,他那条命能不能抵得上!”
“是呢太过分了,然后呢?”傅進左看右看,有些闲不住了,但每句话也都在努力地迎合,以表示自己真的在听。
景萧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气的甩袖子继续道:“然后?呵,听说西北大旱,有的地方颗粒无收,景城那小子就故意上书说什么要节省开支用于赈灾,你节省就得从我们军营里扣?什么毛病!”
傅進捏了捏有些发疼的眉心,叹了口气无奈道:“南郡王都没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景萧朝天翻了个白眼,气道:“父皇怕五郎专权,将他军营一半的兵分了我,我与他如今也算是一体。”
“这不是很好嘛?”
“很好个屁!五郎那些兵你是没看过,全是些莽夫,只听他的话,我就是一傀儡!父皇从小就偏心,什么时候好事儿轮得到我身上啊?”
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又变成了愤怒。
“啊,哦。”傅進漫不经心的回答,努力的表达自己真的在认真听了。
景萧叹了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太子想要我和五郎一起死,父皇要保着五郎,我呢?就是个让他们摆布的棋子。”
不过他这可棋还真没那么好下!
傅進点头:“你不是一直想明白了么?否则也不会筹划那么多了,这些还伤不了根本吧?”
景萧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自己在汴京城里装疯卖傻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降低父皇和景城的防备吗?
如今他们看低自己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只是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心酸。
“说完了吗?我能走了吗?”
景萧惊奇转头:“干嘛?跟兄弟一起喝酒都不行了?”
傅進忧虑:“我有急事。”
你快点走啊,或者放他走,他要去追媳妇儿啊!媳妇儿没了你赔啊?
“有什么事情比陪兄弟还重要?”
媳妇能暖炕,你能吗?
景萧却不由分说的抓着他的胳膊就进了酒肆,不管傅進那一脸忍耐的神情,也不管他到底想不想喝酒,直接要了两坛子烈酒给人倒上,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边喝一遍骂骂咧咧。
“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有本事去边关瞧瞧,将士们为了活着那都是勒紧了裤腰带活着,这小子一来就要剥了人家口粮!”
傅進捏着手里的糕点无奈:“南郡王不肯,太子就算再强硬陛下又怎么可能真的答应?”
“父皇倒是不糊涂,吐蕃最近频频来袭估计再过不久又要打仗,这时候缩衣减食不是找死吗?”
“很好啊。”
“可你知道景城怎么说的吗?”他气的牙痒痒,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蹦出来似的,气的把筷子戳进桌子里,怒道:“这厮拿西北旱灾一说事儿,父皇硬是要我们拿些银子赈灾,五郎差点把家都掏空了,要不是你每个月上供那五十两,他估计就得提刀和景城生死一搏了。”
说着猛灌了一口烈酒,回头看傅進手里的糕点都成泥了。
嫌恶蹙眉:“我说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傅進实在是没有耐心了,扔了手里的糕点泥,伸手拿过绢帕擦了擦手:“钱的事情我能帮则帮,现在我有事儿真要走。”
“诶?”景萧拽着他衣袖不撒手。
要不是这人是他至亲好友,又是临安王,他真的恨不得转身踹死他,然后转头毫不留情的就走。
“景城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咱们得商量对策啊!下一步怎么走,你怎么就净想着跑啊?”
他与景萧两人从认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被绑在一根浮木上,他有他的理想抱负,想做一国之君受万民朝拜,傅進便从始至终一直帮衬,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俩牵一发动全部。
谁输了都会死。
他气的也不是太子说要裁人缩衣减食,而是父皇将居庸关的一半兵权给自己,事实上是把他发配出去了。
居庸关苦寒,又远隔千里,他就算再有心回来争夺,也没了机会。
父皇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傅進回头扯回自己的衣袖,不耐烦道:“前几年送进后宫那个美人不是很得盛宠吗?”
“现在就用?”
“那你再等等?”
“我等不起了,回去就琢磨琢磨。”
说完喝了口酒,转头看他:“你急什么?”
傅進咬了咬牙:“夫人丢了,你说我急不急!?”
景萧恍然大悟,饮了一口酒后凑近问道:“是因为江翠枝肚子里那玩意儿?”
傅進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行啊,一发命中?”
傅進猛地拍桌而起:“不是我的!”
“……”
景萧看他激动如此,尴尬的收回眼,倒也是第一次看有人这么着急想要给自己头上来点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