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宝知道反抗只会受更多的折辱,干脆不挣扎。
看着景云缓缓走到自己跟前,微微露出一些怜悯之情,叹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
黄秋宝嫌恶的瞥开眼,没有说话。
景云自嘲一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徐詹看不下去了,当机立断:“还不快押走?”
大牢里,初桃一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黄秋宝一直呆坐着便哭哭啼啼的过来抓住她的手,难过道:“夫人您怎么不难过啊?”
如今硕大的牢房里面全都是傅府的女眷,如今人心惶惶,都在低声啜泣。
黄秋宝抬头就看见春浓和柳莺抱头痛哭。
她想她们一定觉得当初跟着冬挽一起离开了就好了,就不必跟着黄秋宝受这个苦了。
黄秋宝低下头,按住自己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抿唇道:“初桃不怕,你家主子会来救我们的。”
这一句话不只是说给初桃听得,也是说给全府上下的人听。
先稳定军心,让他们别再哭了。
刚要说些话安慰他们,就听见狱卒的声音,转头却看见他们居然抓了乌野代真进来。
她如今怀有身孕,整个人显得有些富态,可是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哭过一段时间。
黄秋宝扒住牢门:“代真公主!”
乌野代真哭着回头:“秋宝。。”
还不等两人说些什么就被狱卒带进了隔壁的牢房里面,两人立马跑向对方,隔着牢门互相取暖。
“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野代真哭着摇头,绝美的容颜此刻只有悲哀。
“是景城,他带着兵权回来,控制了皇帝,随意安了个罪名给他们,逼得他们措手不及。”
黄秋宝眨着眼睛不知所措。
如今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倒也是给他们不留累赘。
只是她担心景城那个变态会用他俩来威胁景萧和傅進。
她沉了口气,安慰乌野代真:“你放心,景萧的兵权不必景云的少,还有你父王渤海一族的支持,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的。。
……
景歌跪在御书殿外整整一天了,大冷的天人走着都觉得寒气逼人,她直挺挺的跪着却一点也不怕,眼看乌云密布快要下雪了,她还是固执如此。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天幕就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点点将景歌头顶的乌发给盖住,连睫毛上都有冰晶了。
老公公见此,无奈上前,递上一把纸伞,劝道:“公主,您就回去吧!”
景歌摇头:“我要见父皇。”
“这,陛下身体不适,不能见,您就回去吧!”
景歌不听。
老公公无奈,本想陪着景歌站一会儿,一回头就看见御书殿的大门被打开来,皇帝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他赶紧上前把伞送了上去。
景歌这才有了精神,挪动着冻僵了的膝盖朝皇帝去。
本想不哭的,可一出口还是没忍住眼泪,她道:“父皇我求你放过秋宝他们好不好?他们没有罪,我跟他们那么好,他们真的没有想过造反,他们不会造反的!父皇我求求你,我求你了!”
“歌儿!你是公主,他们只是平民!”皇帝大怒。
“我不要做这个公主!!!”景歌几乎崩溃。
她跪伏在地上,哭的哀泣。
“从前我就没有保护好秋宝,眼看着您抄了他的家,如今您又抓了她。。父皇,我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我好的人您都要杀了?是因为我是公主吗?那我不要做这个公主了,我不当了,我不做公主,不做靖安,不做景歌,什么都不要了,您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好不好?”
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景歌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跪着到了皇帝面前,揪着皇帝的龙袍仰头道:“那我也不和他们在一起了,不和他们玩了,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忘了他们,忘得干干净净,只要他们活着,您别杀她们,只要父皇答应我不杀他们我什么都不要了,您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您不是要我和亲吗?我去,我去和亲,我去嫁给蛮人,我嫁!”
皇帝大怒,怒其不争的打了景歌一巴掌。
“混账!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你是南朝公主,居然为了那几个罪人如此卑微!”
景歌肿着脸偏过头,眼泪顺着鼻梁砸在雪地上。
可忽然却笑了起来,笑的可怜:“公主?我是公主吗?可为什么我连想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两次。”
“父皇,你还想再杀她一次吗!?”
皇帝怒不可遏,咬着牙指着景歌:“朕就是要杀,你能如何?”
“父皇不如先把我杀了?您一次次的在我心上扎刀子,一次次的把我喜欢的人夺走,这就是你所谓的最疼爱的女儿?那我宁可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们活下去都不可以吗!?”
她努力的仰头想要去看自己的父皇,可是眼泪把她的视线模糊了,他分不清现在父皇看她是生气多,还是慈爱更多。
她想父皇对她那么残忍,一定更多的是生气吧?
皇帝终于还是于心不忍。
他现在唯一还在膝下的女儿只有这一个,难道真的要看着景歌冻死吗?
无奈:“好,朕答应你。”
景歌猛地呼出一口气,惊喜的咧嘴要笑,却又僵硬住。
“你去让她们俩写劝降书带给景萧,这样朕就不会动他们,还会送他们离开。”
降书,就是让景萧和傅進去死吗?
写了降书,黄秋宝和乌野代真能平安活下去,可是景萧一旦答应那就只能被杀死。
可若是不写,现在她们就会有危险。
景歌猛地脱手跌坐在雪地上,害怕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您要三哥。。死?”
“是三郎先背叛父皇的。”景云一声盔甲缓缓走来。
淡淡的朝皇帝行礼,后者也不是很待见自己这个儿子,背起手来不理会。
“妹妹可愿意跑这一趟啊?”
景歌望着他的脸,恨不得上去挠花,可是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抓着地上的雪,冷的透骨。
从牙缝里说出一句:“大哥,那是三哥。。”
“所以呢?他们骗我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是他们大哥。”
说罢,蹲下身来看着景歌笑道:“你是我们兄妹中最小的,应该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在,我和你的三哥只能活一个,那就我。”
“你自己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