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很渴,他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像是泡在黏糊糊的汗水里,有一点血的味道,很刺鼻。
呼吸已经不是他可以主动做的事情了,他像只濒死的鸟,想要伸出舌头舔舐去伤口上的血解渴,可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陈疏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入眼的是纯白的天花板,是个病房。
白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见他醒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疏费力地坐起来,牵扯到伤口时疼得龇牙咧嘴。
“很渴了吧?”白停贴心地给他放了根吸管,他现在这样喝水估计要洒自己一身。
陈疏迫不及待地喝着,喉咙的肿疼被温热的水安抚下去,整个人都好像舒服了很多。
“你伤口愈合得很快呢,”白停拿走了空水杯,“很快就不流血了。”
陈疏擦了擦嘴边的水,“以前就是这样,我摔倒擦破皮什么的半天就愈合了。”
常人两三天才能愈合的伤口,他半天就好了。
这样的身体素质,连白家从小泡药浴的白停也比不上。
白家有一种神奇的药浴,基本上每个孩子都会从小泡到大,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压下白家体内世代遗留的毒素,后来发现它还可以强身健体,使白家孩子的身体素质相较于常人更好。
白停很少生病,受伤了也能很快好起来,这就是药浴的作用。
不过药浴的方子为了压制白家体内的毒素而本身也含着很高的毒性,所以白家的药浴也只适用于白家人。
白停感叹了一下陈疏与生俱来的铜铁身体,准备给他检查一下身体各项指标。
陈疏还是很疼,但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那只脱臼了被接回去的胳膊,还有一点轻微的疼痛感,大概是因为他当时动作有些用力的关系。
“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要命,”白停看着陈疏跟个股票似的身体指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跟阿染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疏笑了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顶嘴比较好。
“你和阿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陈疏没由头地冒出来一句。
白停手上顿了顿,抬起头好笑地看着陈疏,“好奇?”
陈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可以讲讲吗?”
白停拿过笔在盐水那个框里写了个“2”之后把本子放在了一边,“想听哪一段?”
陈疏想了想,“她,出国那一段。”
林一染在国内稀里哗啦转了大半年之后出国了。
其实后面的故事白停不是太清楚,虽然听林一染讲过,但她说出来的肯定更轻松一些。
“偏偏问了我也不太清楚的一段呢,”白停无奈地摇摇头,“我现在给你讲个大概,因为我也是听阿染说的,剩下的你以后亲口问她。”
林一染被一张目的地名字长得豪气的飞机票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小国家。
那里很荒凉,人们穿着很朴素,但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多少人很瘦,猫猫狗狗流浪在街上毛色也都是很有光色的,人们条件不好,但生活很好。
林一染穿得没有多光鲜亮丽,很快就融入了那里。
人们都很善良,吃喝都带上她一起。
这里很小,却是个国家。
这个国家没有名字,地图上它的名字是一堆杂乱的代名,夹杂着这里的位置和地势地貌类型,怪不得长得可以。
林一染租了个又矮又胖的小房子,搬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有两只猫在睡觉,林一染没有赶走它们,还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招待。
这里像个完美的小区,人们安居乐业,与自然和平共处,没有人乱丢东西,没有人小偷小摸,警察这个职业的存在只是为了办结婚证和身份证。
林一染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吃得人都漂亮了好多。
这里风景不错,有很小的丘陵,上面种了一排排树,结着奇形怪状的果子。
林一染也是才听说她坐的那架飞机很难排上航班,排上了也是用来售卖那个奇形怪状的果子用的。
林一染好笑地想起当时随便一指买机票的场景,抱着猫走到一边去了。
这个奇形怪状的果子叫酒话果,用于制作食品添加剂,可以使食品更加美味。
张夕远就是过来买果子遇到林一染的。
当时林一染老神在在地躺在这个国家的边界也就是海边晒太阳。
张夕远带着一艘船差点给林一染掀了。
林一染当时在浅眠,刚梦到自己吃冰淇淋,脸上就被溅了沙水混合物,她一睁开眼睛发现不得了——特么有艘船上来了!还是冲着她这边!
林一染马上打了个滚从沙滩椅上下来,果断跑路。
等那艘船停好了之后,林一染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子,走上去决定提醒他们以后注意一下沙滩上是否有人。
张夕远好巧不巧还走在了最前面,林一染就找上了。
“朋友,”林一染对着张夕远挥了挥手,“等一下。”
张夕远还不知道情况,跟着她挥了挥手,“你好你好。”
林一染拉着她来到了沙滩椅的地方,沙滩椅已经被埋了,只剩个边边露出来。
“你猜这是什么?”林一染指了指露出来的沙滩椅边问张夕远。
张夕远虽然感觉很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了,“沙滩椅?”
林一染点了点头,“对,你再猜猜我刚刚躺在哪里?”
张夕远傻了。
擦,第一次出来做生意,差点把人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