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与贵族向来不和,但他们彼此又需要靠着对方的支持才能在普通人中即使是横行霸道也能活着回家。
一种相看两厌又不得不百般容忍的关系,是永远也不会长久的。
“所以对于很多和平派或者独立派的世家来说,与贵族联姻并不是一件大事,只不过一些小世家很可能忌惮于过激派的力量而不敢与贵族联姻,”白语花慢慢地扶着陈疏回到那个容器里,看着陈疏肉眼可见好起来的脸色,白语花舒了一口气,“所以其实对于白家来说,选择站在哪一边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当时你的母亲才会去救duppy。”
如果当初duppy死在了白家门口,那说不定还要弄僵世家与贵族之间的关系,对于白家来说得不偿失。
“咳咳咳,”陈疏想开口继续问,但他一下子就呛住了,不停地咳嗽着,“duppy,是他杀了林亦之吗?”
“是,又不是,”白语花叹了口气,拍拍陈疏的背替顺着气,“当年的事情很难说清楚了,如果林亦之活过来说不定还能讲得出真相,现在当年的知情人都死了,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了。”
“都死了?”陈疏声音哑哑的,嘴里一股血腥味,“难道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吗?”
“你的母亲并没有告诉我这个,”白语花摇了摇头,她只是一个用作战争与陪伴的克隆人,白语花的心脏维持着她的生命,她对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她对我保密了很多事情。”
很多她知道的事情都是由她自己发现的,白语花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什么,所以她也不会去问,因为每次看见白语花一个人坐在窗台旁边看着天空的时候,她都会突然心悸,疼痛感和失落感油然而生地袭上她的大脑——那是白语花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她的。
她只是一个外表完善的克隆人,一切的自我情绪全部都靠着当年学习的白语花的言行举止,她的温柔和冷漠全部都是白语花留给她的。
“她肯定有很多秘密没有和别人讲,”白语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本来是应该让她进营养液里待着的。”
“是因为我才不进营养液吗?”陈疏突然打断了白语花,他脸色还很苍白,无力的手轻轻捏着衣服的一小块布料,“是我的原因吗?”
“不完全是,”白语花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陈疏的头,“她当时的身体状态加上怀孕本来就已经活不长久了。”
当时白语花刚刚做完了手术过了几个月,她终于可以出门了。
于是她吩咐那位白家的人先去找找各世家商量,她和克隆的白语花要先去办一件事情。
那就是去观察一个贵族。
贵族之间其实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其他基本上不怎么走动,而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贵族,等级地位不一样的话也不会过多联系。
贵族贵为皇室血脉,所以骨子里大多带着一点孤傲清高。
但白语花最近缺发现一部分的贵族突然走动了起来,像是有计划一样地十分规律。
于是白语花决定装作兼职的餐厅店员来观察那几个经常在店里聚餐的贵族,而克隆白语花则是在另一家餐厅,两个人还顺便肩负着赚钱的任务,所以做的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但计划就是在一个晚上突然出了差错,白语花被陈墨段带走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大部分贵族一齐合作,一场阴谋论悄悄打开了序章。
白语花一时间还来不及看看陈墨段的样貌,结果却被贵族联手的消息一下子打击到了,她马上连夜赶回去。
对方找帮手,她也开始四处奔波。
就在两个月后白语花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怀孕?”克隆人白语花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
白语花叹了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
“那计划怎么办,你现在恐怕已经不能剧烈活动了,否则孩子可能会——”克隆人马上把刚要从椅子上起来的白语花给按了下去,一脸严肃地看着白语花。
“安心吧,”白语花略为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孩子不会活太久的。”
一个无心之人的孩子出生后能活过两个月都是谢天谢地了。
“何况现在我的精神状态不好,”白语花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没办法养活这个孩子。”
“那你——”她还想着在说什么,却被白语花抬手止住了话头。
“没事,”白语花对着她笑了笑,“让他出生也好。”
一个生死未卜的一个小生命就么曲折着暂时在白语花的身体里安了家。
当时的白语花如果没有怀孕的话进入营养液中休眠,说不定陈疏现在还能见到她。
可惜那是一个世家和贵族关系紧张的时代,不仅如此,那时候,贵族之间,世家之间的关系也十分一言难尽。
所以白语花不能停下来,即使只是在那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只保住了一个小小的白家,那也没有关系。
白语花的前半生极尽奢华,她是白家百年以来唯一一个女性后代,可谓是全族的掌中明珠。
只是事态终究不会如了所有人的意,白家有了第一位女性子嗣,世家之间的战争也开始隐隐有了苗头。
白语花出生在一片鲜花和欢呼中,所有人都对她极尽呵护,委屈和眼泪是她前半生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而有一句话说的讽刺,乐极生悲。
白语花生于希望,生于乱世。
她有着如白茶花一样的容颜,是世家小姐在酒会上见了都会争相交好的香饽饽,她家世过人,白家的医术让她周身散着一点淡淡的安神药味儿,让人感到平和而心安。
白语花,语花,在一片欢声笑语和鸟语花香中诞生的女孩,名为语花。
但就是这样一个白家人的骄傲,却有着极其不幸的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