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染悠闲地坐在小黑房子里,轻轻哼着歌。
“你还挺乐观,”陈疏就在她隔壁牢房,二人虽然乐得不见对方,但还是希望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看不见,“我爷爷去找你了吧?”
“陈老爷子嘛~”林一染心情颇好地看着自己漂亮的美甲,“他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哦~”
陈疏恨不得给林一染一巴掌,“你疯了?”
“你是不是想说要不是你爷爷我们也不可能来这里?”林一染像是猜到了陈疏的心理似的说道。
“你是说事情不止这样?”陈疏皱了皱眉。
“啊哈~”林一染敲了敲铁门,“想知道?”
“不要卖关子!”陈疏有些心急。
“陈大少爷多少年不出来露面,基本的常识都干干净净地忘了?”林一染又敲了敲铁门。
陈疏听着哒哒哒的敲击声,他猛地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这些警察都是假的?”
“半对。”林一染打了个响指,“看来陈大少爷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脑子转得还比得上电风扇一档。”
“这种时候就少打趣我了,”陈疏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当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好吧,”林一染嘟了嘟嘴,“首先,衣服不对。”
“衣服?”
“你可以发现,来抓我们的警察都是黑制服,而且——”
“黑制服不对吗?”陈疏打断了林一染的话。
“黑制服没什么不对,但只有黑制服就不对了,”林一染接着说下去,“一般警察黑制服上面会有各种鸡零狗碎的牌子之类的,但他们几乎一大部分人都没有。”
“嗯——”陈疏点了点头。
“而且,审讯室也不对,”林一染继续敲了敲铁门,“牢房的构造也不对。”
“仔细说说看?”陈疏十分感兴趣地听着。
“审讯室的桌子应该是至少一米五长,但我在这里一抬腿就轻轻松松地可以碰到对面,”林一染抬手艰难地朝旁边扔了张纸片,“喏。”
陈疏捡起纸片,仔仔细细展开之后却发现只是一张便利店的小票,“给我这个干嘛?”
“你爷爷抽什么烟记不记得?”林一染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爷爷的?”陈疏看着那张买了两包烟的小票,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对,你爷爷的,”林一染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既像肯定他的想法又像在骂娘,“我悄悄拿的。”
“你不是被手铐拷住了么?”
“我难道白长两只脚?”林一染毫不客气地回道。
“也是。”
“唉,猪队友,”林一染愤恨地抱怨了一声就继续说了下去,“这个牢房构造也不对劲,铁门材质不对,敲起来就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真正的铁门是什么样的?”陈疏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爸是行政长官,”林一染没好气地说道,“我小时候天天混他身边这都不能知道?”
“那就讲得通了。”
“不要以为我犯过罪,好吗?”林一染嫌弃地撇了撇嘴。
“毕竟实践出真知。”
“去你妈的吧。”
“你女孩子家家就别说那么多脏话吧?”陈疏在家里被软禁久了,还真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女子,尽管这位长得还不错。
“你特么烦不烦,”林一染一下子把温和的面孔抛到九霄云外,“我演那么久贤良淑德好女孩早累疯了,不服憋着。”
“.......”陈疏认为自己很需要一点时间适应真实的林一染。
“那个,外面的女孩子都跟你似的吗?”陈疏小声问了一句。
“啊?”林一染听了一耳朵,“大部分差不多吧,不过她们没我漂亮。”
陈疏感觉世界变了。
“不过你真的是第一次露面?”林一染看着冷静自若的陈疏,换做别人足不出户十年八年的早就怕了。
“嗯,我从小不受待见,毕竟我是私生子,”陈疏点了点头,“后来正妻生不出儿子,我就被接过去了,七岁养到现在,这次的确是因为你我才能现在出面。”
“私生子?”林一染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
“对,我妈是我爸发家之前养在老家的妻子,没领证,”陈疏顿了顿,“后来她在我五岁去世了,我爸每个月给我亲戚点钱让他们养我,过两年又把我接过去了。”
“哦~”
“但是他们还没有放弃生儿子的希望,养着我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陈疏眨了眨眼睛,眼眶有点红,“后来陈夫人死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了,不过也没人管我,晃晃荡荡地活到现在。”
“挺命苦啊陈大少爷。”林一染啧啧感叹。
“彼此彼此。”陈疏心里清楚林一染的境遇,所以才能毫无压力地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辛酸。
林一染,其实才是最命苦的人。
11岁丧父,母亲改嫁,千万家产动弹不得,无奈之下背井离乡。
林一染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悠然自得。
该说是没心没肺还是太坚强呢?陈疏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
二人合作归合作,但陈疏其实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最大价值可能就是帮着林一染解冻遗产而已。
“林一染,”陈疏突然开口。
“又怎么了?”林一染抬着头问道。
“这件事过去了之后,我们会离婚吗?”陈疏一字一句地问着。
“怎么?你舍不得我?”林一染玩笑似的说着。
“之前没有,现在有一点。”陈疏老老实实地回答。
“唔,那可变成了一个**烦,”林一染笑着摆了摆手,“以后再说吧。”
“嗯。”陈疏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话。
能说什么呢?
不是一见钟情了。
是日久生情。
喜欢上了她的毫无遮拦?喜欢上了她的果断决绝?还是喜欢上了她的独一无二?
陈疏捂住了胸口。
果然,太久没见过世面了,一出来碰见了一个特别的,就无药可救了。
陈疏狠狠捏了捏胸口,趁着喜欢还没有发酵,他要尽早处理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