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疏翻了翻那些乱糟糟的文件，感觉自己头都要看大了，“我觉得这一时半会的可能看不完。”
“那能怎么办？”林一染坐在地上，拿了张没用的纸垫着，“难道还能放弃吗？”
他们两个再找不到白语花要的东西恐怕回去之后会被白语花锤爆脑袋。
陈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出来没带什么枪械，他和林一染两个人现在加起来手里的子弹两个手都数的过来。
惊喜吧，他们两个看了那么久，感觉自己都要把变种人实验的细节给背下来了。
“我还真不知道变种人实验可以这么恶心，”林一染嫌恶地把一份文件扔给了陈疏，“喏，你看看。”
陈疏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翻开那看似平平无奇的纸张，感觉自己指不定会被吓一跳。
事实证明，能把林一染恶心到的东西肯定能把陈疏恶心到。
陈疏甩了甩手，感觉自己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治愈自己刚刚看见的内容。
变种人的实验其实很简单，也很考验人心。
一个婴儿在母亲肚子里面长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就会被强行抽离母亲的子宫，而相对应的一个大小刚刚好的营养液容器也会适时地为他们准备好空位。
大量的药物被填充进一个婴孩的身体，柔软的四肢被强硬地变得更坚硬更修长，瞳孔逐渐变得透明，而后转为红色，皮肤慢慢变得透明白皙，血管的跳动甚至看得一清二楚。
而后在历经三个月的药物注射之后，婴儿们脱离营养液，开始正式服用药物。
而正是这个时期，药物的服用会导致部分婴儿死于非命，整个人呈现出青紫的状态。
但大部分孩子并不死于药物，而是死于训练。
变种人的训练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严格。
从最精细的解剖开始到化学药物的研制，每一个变种人在活到十岁的时候要是连三分钟之内杀不了一个人的话恐怕会被直接推上高地被口水淹没。
而长大后的变种人由于药物的依赖性太强导致他们时时刻刻都活在药物控制的状态下，他们不具备五感，甚至连痛觉但是极其微弱的。
而duppy后面创造的新型变种人则是成功脱离了药物，也许是出于他小时候的经历原因，duppy对于脱离药物的这一方面管制很严。
在duppy的新型变种人实验中所有的孩子皆通过服用上一代的变种人身体组织来获取必备的营养。
而这所谓的身体组织，也正是恶心到陈疏的理由。
“我他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它了。”陈疏恶心地作呕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很有必要给自己放一个动画片洗洗脑，“真是恶心透顶。”
林一染现在倒是好了一点，她看着陈疏感到恶心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两口气，“继续找吧，找不到估计白语花要杀了我们两个。”
于是陈疏只好强忍着恶心继续翻，他把手上那份晦气的文件放到一边，掐着两根手指拿起下一份文件看，“我发誓，下次还有这种事情绝对要换人过来。”
林一染翻着文件，她的莺色眼睛里闪着一点微亮的光，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像极了一抹阳光，林一染微微歪了歪头，抬起头对着陈疏笑了笑，“你就少抱怨啦~”
他们两个本来并不是应该来做这个的，只是陈疏刚刚大病初愈，身体健康的指标都低于正常水平，所以本来应该他们两个去拦着贵族，白停和张夕远来这里翻文件，结果现在反而反了过来。
倒不是说陈疏真的很虚弱，只是在白语花的暴躁医嘱下，陈疏还真不好意思不听她的话。
陈疏靠在桌子上，随手拿过一份文件，翻过去却是满满当当的德文。
陈疏:......救命！看不懂德文！
天地良心，陈疏本来是在学德文的！只是还没有开始学着写而已。
“嗯？”林一染看着陈疏一下子僵住的脸，好奇地抬手在陈疏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陈疏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希望林一染能看得懂德文。
“德文啊，”林一染想了想，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好久没有见过德文了。”
林一染的确是学过德文，但是一个人会做饭并不代表他会做佛跳墙，所以她现在看这个劳什子的德文也有点吃力。
“额，”林一染皱着眉头看着文件，感觉自己以后说不定要去报个培训班再巩固一下自己的德文，“我看看昂。”
在林一染眯着眼睛还在看德文的时候，陈疏继续忍着把文件直接从桌上推开的冲动总算是把手里的一份份文件看了个底朝天。
说实话如果不是白语花的勒令，他们两个今天都不一定出门。
“那个破东西的配方到底是怎么给他放起来的啊，”林一染苦巴巴地看完了那个劳什子德文，却无奈地发现这个鬼东西只是acidhead与外国合作贩卖acidhead毒品的交易记录，林一染对此十分痛恨，十分想跑到acidhead那里给他骨灰扬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晚上很有必要吃点好吃的补补她因为待在这不能开灯的地下室的生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
“还不如去打人啊，”陈疏叹了口气，他现在也跟林一染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实在是给他顶不住了，一天都在看这劳什子文件，要不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看估计能给人当四大名著看个几年，“也不知道阿停他们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林一染蔫吧吧地翻过文件，手痒的十分想揍人，“估计和阿远还在和那群自命不凡的贵族老东西在明争暗斗。”
陈疏感同身受地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十分羡慕的表情，“真羡慕他们啊。”
白停其实也很羡慕他和林一染的。
“也不知道堂堂白家大少爷找到贵族的地方是有何贵干呢？”贵族的管事人看起来一脸疲惫，态度也颇为傲慢，甚至还有点幽怨，“我们这边可空不出时间来伺候您。”
“我倒是没什么恶意，”白停眨了眨眼，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对方当成了个讨人嫌的，“不过恐怕现在你们空不出时间的原因和我没关系吧？何必这么对待客人？”
张夕远坐在白停旁边，眼看着手指尖就要摸到枪了。
“那还真是误会，”管事人挑了挑眉毛，看出来白停不是个好惹的，于是他放缓了态度，毕竟现在拉起和白家的仇恨对他没什么好处，“希望你能尽量简单地将您过来的理由告诉我们。”
张夕远挑了挑眉，她冷着脸，轻飘飘地瞥过在场的保镖，在确认过后对着白停点点头，收回了要拿枪的手。
白停单手撑着下巴，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向张夕远学学。
难道看起来凶一点就可以了吗？！
白停慢慢地眨了眨眼，“我这回过来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想给你们提个小小的建议，听或不听都是由着你们。”
张夕远随着白停的话十分适时地往桌上扔了一份文件。
而对面的贵族管事人在看见文件的一瞬间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脸一瞬间就奇异地变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简直精彩的想让白停叫好。
“不要这么着急拒绝，”张夕远在桌下抬手按了按白停的大腿，示意他先不要开口，“您何必不先看看内容再做决定呢？”
贵族与世家向来是不交好，当然，白停他们的那份文件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既然两个势力既没有办法谈和，也想必没有哪一方铁了心要和对方你死我活打一场，那干脆不如直接合作？
天地良心，文件虽然是林亦之写的，但是依照林亦之那个死鬼性子，写出来的东西倒也能看。
好在白停在来之前就和张夕远看过文件了，不得不说，林亦之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很有尺度的。
文件既没有让贵族牺牲过多利益，也没有让世家主动让步，而是十分没皮没脸地用着陈述肯定句直接给贵族打成了个低保户。
而白停不得不佩服的是林亦之的文采，连张夕远都觉得林亦之不去写小说都可惜，他真是太他娘的擅长掌握人心了，贵族想要什么东西他拿捏的清清楚楚。
那个文件啊——
连白停看了都为面前这位贵族的管事人捏把汗。
林亦之是真他妈的会啊。
还好，白停默默庆幸自己不是林亦之的敌人，别看林亦之那个吊儿郎当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连林一染都嫌弃的样子，其实林上将这个名称可不是谁都能拿的到的。
白停沉默地看着那个贵族的管事人，希望他能很快自愈并且答应他们的条件，毕竟同情归同情，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张夕远观察着那位越来越黑越来越青的脸色，觉得动画片里画的可能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什么嘛，原来真的有人脸可以这么黑的吗？
二人作为剥削者，毫不客气地开始欣赏这位可怜管事人的脸色。
真坏啊。